微愣,隨即笑了起來,點頭,輕聲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媽……”之前還有些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宋儼這下子總算是回過味來了,一向深邃的眼裏忽然就翻出了幾分喜色——意思是同意了?
“既然你們早就決定了,打死都不改了,還來問我幹什麼?都回去吧,省得我看了糟心。”宋夫人忽然眉一蹙,扭頭不去看兩人,嫌棄地衝他們揮揮手。
容清失笑,看來別扭這種性格大概真的是會遺傳的,這母子倆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可愛,兩人之間相處淡漠,與其說是沒有感情,容清倒是覺得,還不如說是兩個人都別扭,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怎麼表達罷了。至於宋夫人之前幾次說了那麼多,也不是想要拆散他們,隻不過是關心兒子,生怕將來後悔……
今天這一趟,總算是解決了兩人之間的最後一環,容清雖然麵上不顯,但心裏還是長長地舒了口氣,連帶著步子也變得輕快了起來,心情極好地上了車,誰知道剛係好安全帶,宋儼就壓了上來,容清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像往常一樣想要耍個無賴、占些便宜,也沒推拒,沒想到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眼睛——滿是認真,沒有絲毫的笑意。
“阿儼?”容清疑惑。
“容清,你記著,”宋儼將她牢牢地禁錮在座位上,盯著她的眼睛一瞬不瞬,“你隻要還像原來一樣專心研究醫術,不要為了其他無關的事費心算計。”
“不要勉強自己做那些事。”宋儼低頭去吻她的眼睛,“交給我。”
容清愣了愣,一下子想起剛才他回來之前自己說的話,頓時恍然,隻覺得有一股甜意一點一點在自己的心頭蔓延開來,忍不住揚了嘴角,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閉上眼仰起頭,任由他的吻一點一點從眼睛遊移著往下,直到唇舌交纏。
“好。”
……
一切就這麼塵埃落定,之後的日子按部就班、不緊不慢地過著,一直到了六月份的時候,容清終於畢業。
一直到後來,容清想起畢業那天的情形,還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天她辦完手續,順利地拿到了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同學們想著接下來就要各奔東西了,就商量著趁這時候一起出去吃個飯唱個歌,最後聚一聚,容清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宋儼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大群人正在草地上拍合照,容清的衣著一向很低調,身高也不出挑,但他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淺笑著的女人,以及……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像是欲言又止的男生,當下就眯起了眼。
容清其實應該是很受歡迎的那種類型,尤其是在中文係——文筆學識好,長相清秀,脾氣溫柔,大學四年下來,按理說不應該是“無人問津”的,可問題就在於……容清實在是太愛安靜太不喜歡出門了,再加上除了中文係本身的課,她平時還要繼續鑽研醫術,於是除了上課,其他班級裏的娛樂活動就很少出席,男生那邊就算有人動了心思,也找不到機會,不過這天就不一樣了,大家各自畢業,如果再不抓緊機會的話,大概以後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宋儼差不多也能猜到幾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們收起了相機,估摸著是結束了,在商量接下來的活動,挑了挑眉,也不遮掩,直接就上去攬了容清說要先走。
“容容你男朋友啊?”班上女生一下子興奮起來,紛紛挽留,不敢去拉宋儼,就伸手拉住容清不讓兩人走,“一起去一起去!”
“不了,我們還有事。”宋儼“好脾氣”地笑了笑,婉言拒絕。
“啊?”容清不解,仰頭看宋儼,“有什麼事嗎?難得今天大家都在,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邊上女生齊齊點頭,語氣遺憾:“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看好你家容容的!”
容清扶額,對這些同窗四年結果一朝“叛變”的人們表示極其無奈。
宋儼很顯然對那句“你家容容”感到相當受用,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不過到底還是沒有鬆口,容清看在眼裏,隻覺得他的笑前所未有的“溫和”,而且好像隱隱還藏著些什麼,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這人接下來多半是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了,果然,宋儼深深地看了容清一眼,語氣意味深長:
“我一個人去不能領證。”
“領證?”眾人不解。
宋儼伸手理了理襯衫的衣領,又去拉容清的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有意無意地反射出奪目的光彩來,然後就聽見男人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三個字:“結婚證。”
……
宋儼用那三個字驚呆了一群人之後,攬著容清就這麼暢通無阻地脫離了大部隊。容清一開始還以為宋儼隻是為了帶她回去隨口說說的,沒想到這人真的就一路把車開到了民政局,然後從公文包裏找出了兩人的身份證和戶口簿,關上車門就拉著容清往裏走。
“阿儼,”容清拉了拉他的袖子,“能不能過幾天再來?”
倒也不是不願意,容清隻是覺得有些突然罷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對這樣隨隨便便就跑來登記結婚還是有些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