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才踢到硬板子,知道慌了。

扇兒見了心煩,正要打發他走,蔡翠兒挺著個肚子來了,撲通一下跪下道:“大姐姐,奴家裏老爹老娘病重做不得,隻靠在他身上。今兒你若是把他趕走了,便是絕了咱們一家的路,就算你平常不喜我,且看在肚子裏這個份上罷!若爹知道,也不好交代。”

扇兒道:“我還沒說什麼,你倒編排我一堆。大著肚子還非要跪我,敢情是想拿這個威脅?”

蔡翠兒道:“大姐姐言重了,隻是奴的哥哥實沒什麼大錯,不該打發走。”

扇兒笑了:“原來克扣咱們的銀子物事也不叫大錯,那麼你說說,什麼叫大錯?把爹給燒了砍了才叫大錯?是不是大錯,有你什麼說處!莊子上的事一向是我經管,我早就告訴你生產前離爹遠著點,你又是怎樣搭橋牽線扯上這條道路?不聽我的話,還跑來和我頂嘴,你以為就你生的出孩兒?七娘房裏也是正兒八經的吳家種子,你得意個什麼!”

蔡翠兒哭道:“大姐姐伶牙俐齒,奴自是辯駁不過。今兒還求大姐姐高抬貴手,不要趕走他,人前留一線,日後好見麵。”

扇兒道:“你不消在我麵前裝出這等模樣,爹在衙門裏,一時半會回不來。今兒這人我打發定了,你要是再跪著,我也不攔你。就算你動了身子也是你自找的,爹問起我隻說你犯了孤心拐,自己轉不過來。這單子我會給爹看,今天誰對誰錯他心裏也有數,你拿孩子和我賭氣,我頂多再和爹鬧一陣子罷了。到時候七娘生下頭孩子,誰管你去?”

蔡翠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蔡考梅見事情無望,心如死灰地退下了。臨走時,他對蔡翠兒道:“我今兒才知道你是個不中用的,平時說爹怎麼寵愛你,原來還不及一個不下蛋的!瞧她那仗勢,瞧得上你半分!有你這樣提不起的,是咱家的晦氣!”說罷打了蔡翠兒一耳光,才恨恨離去了。

蔡翠兒在房裏哭了一天,惠兒七手八腳地給她遞熱帕子,說好話。扇兒這邊也是心下焦躁,晚上陪吳致遠吃飯時,冷冷道:“你這些時再沒往六房裏去麼?”

吳致遠笑道:“你說不準去,我有七八個膽子敢摸到那裏!”

扇兒道:“那莊子是怎麼回事?原來的老管事挺好,居然被打發走了換上個蔡家人,還克扣下許多!”

吳致遠詫異:“有這回事?”

扇兒把單子遞給他,又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其實這回的確不關吳致遠多大事,那蔡考梅私自看了幾次自己妹子後,發現她吃穿用度都不差,就覺得腳跟穩當,在妹子攛掇下自去求了吳致遠去莊子做事。吳致遠沒放心上,隻安排了個普通管事位置,卻被他私自扯虎皮做大旗,處處威逼嚇唬人,又幾次欺壓老管事,才神不知鬼不覺被推舉為新管事頭。

吳致遠見了單子也有幾分氣:“真不像樣!你辭退得好!不然再過幾年,咱們就吃他剩下的了。”

扇兒歎口氣:“你的鋪子再興頭,每年除去打點上頭的,貨物成本和其他雜費,剩下的也不過幾千兩,就指望莊子這一點死東西,才將將兒過去。你又好麵子,咱們平時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好的?你在外頭喝酒,我打發點賞也從來不減你麵子,真是當家三年狗也嫌。”

吳致遠忙道:“你千萬莫要多心,我知道你是一片為我的心,嫌你我就真是個狗了!隻是這是翠兒也糊塗了些,沒得撞在你槍口上。”

扇兒微微一笑,沒做聲。

吳致遠道:“那我還是把老管事叫回來罷!這個狗東西,居然隻送了這麼點東西來,真不是個東西!”

扇兒不由得撲哧笑出來。

☆、19第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