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情緒讓她有點不知所措,他們像是掙脫了枷鎖的小獸,傾巢而出不留半點餘地。那感覺就像是,像是……胸口劇烈起伏中,隻聽門外的人用著她有幾分耳熟的聲調說,“我隻是不放心你。其實為了你,我站一夜又如何,哪怕你讓我等上十天半月一年十年,隻要你還給我那麼點機會,我就願意等。”

“……你,”林瀟容看著門外那模糊的身影,突然覺得心口驀地疼痛了下,那疼痛曾經如影隨形地伴隨著她十多年,她右手緊緊捂住心口,腦中一片兵荒馬亂,怎麼可能這麼快,怎麼連用上了無憂蠱也無法根治?

元諾呆立在門口許久,半晌沙啞著聲音道,“你真的沒認出我是誰麼?”

林瀟容隻覺得耳朵裏一片尖銳的鳴叫,夾雜著胸口的劇痛,讓她根本就聽不清楚門外人說得什麼。支起身子,從隨身帶的荷包中翻出一粒藥丸,服下之後疼痛緩緩疏解,她就著銅鏡熟練地整了整發髻,擦掉滿臉的冷汗,從梳妝盒中取出一盒胭脂抹了抹蒼白的臉頰,一係列事情做完後隻見門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琉香精神有些萎靡地推門進了屋子,打著哈欠道:“小姐,今日不知為何醒得特別遲,總覺得渾身上下難受得很。”

林瀟容探手摸了摸她的脈搏,笑道:“傻丫頭,你是中了迷香了吧。”

“誰這麼大膽敢在楚公子的地盤對奴婢動手。”琉香絞著手指疑惑道。

“自然是有那更膽大的人,昨兒剛來就出了手,你忘了?”林瀟容好心提點。

“嗯……”琉香應了聲,“看著那元公子就不像個好人,虧奴婢當時還見著他為小姐一片真心,把他給你的錦囊給收了呢……誰知……”

“錦囊?”林瀟容打斷她的話,“你是說那日他送我說是……那啥的那個?”

“嗯……奴婢當時瞅著有些眼熟就暫時收了,況且奴婢那時候想著小姐你一個人帶著小少爺也不容易也許遇到個好人嫁了也不錯……”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的琉香自覺掐斷了話頭。

林瀟容沉吟道:“給我瞧瞧。”那日她正在氣頭上,連瞥都沒瞥那錦囊一眼就揮手掃到地上去了。

須臾,琉香取了錦囊來,“奴婢想著這總歸是小姐的,就替小姐一直收在包袱的最底下。”

“嗯,”林瀟容接過那手掌大小的錦囊,仔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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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親的留言,明天會多更一些。(*^__^*)

☆、046 生老病死

那錦囊呈玉牌狀,質地柔滑,用得是非常名貴的流雲錦,以金線鉤邊,正麵用銀線勾勒了寥寥幾筆,像是花卉又像是動物,不過實在過於抽象,讓她隻覺得有些熟悉,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來。

背麵同樣精致,隻是少了些刺繡,手指撫過柔順的緞麵,覺得有什麼微微凸起,倒像是用了極細膩的針法在流雲錦的紋路裏加了一絲線,拚成一個字。那字……她摸了又摸……好像是……

腦中轟隆一聲炸開,她輕喘兩口氣,打開錦囊取出裏麵的東西。一幅畫,還有……

……

是夜,楚清在失落中渡過一日後,終於決定改變戰術,也就是說拿出主人的氣勢來,理所應當地溜達到了林瀟容屋外,敲門進屋,一氣嗬成。

他來的光明正大,腳步輕快,長袖飄飄,進了屋內卻見林瀟容正一臉不鬱地捧著一賊大的酒壇子就要往下倒,他目光一緊就躥過去奪她手中的酒壇子。

別人或許不知,他卻是極為清楚這滴酒必醉的人沾了酒後會是什麼德性,尤其是還這麼大個酒壇子。他劈手去奪的時候林瀟容正將那壇口對著自己仰起的腦袋,準備學著古裝武俠劇裏常有的瀟灑鏡頭來暢快地喝酒,不防楚清那神出鬼沒的動作,直擊得她身子晃了晃,手指扣得更緊,可那壇子的角度略一變化,裏麵的酒就已經嘩啦啦倒了下來,劈頭蓋臉地澆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