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臉,又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一手丟了壇子一手抓住楚清的衣襟擦了擦臉,瞪著眼睛道:“你這是幹嘛呢?”
楚清僵著臉看了看自己瞬間多了大一片的水漬的衣服,強忍著道:“你沒事喝什麼酒,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喝酒是什麼情況!”一想起過去某次她喝多了酒的所作所為,他麵上又是一熱,“幸好這屋中隻有琉香。”
林瀟容理直氣壯道:“我心裏不舒服,正消愁呢。”
楚清咬牙吼道:“不許喝酒!”
“小楚子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喲,你可聞到這兒有酒味?”說著將自己淋透了的手臂舉到楚清鼻下,“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喝,那自然就不會喝,隻是哪怕是借水澆愁也要抒發抒發這苦悶才行。”
楚清麵色一變,啞聲問,“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林瀟容詫異問,“你覺得我知道了什麼?”想起那錦囊,她心揪了一下,“我什麼都不知道。”
“罷了,小容容,”楚清此時此刻像換了個人似的,臉上蒙了一層黑雲,俯身擰開了昨晚他爬了半天的地洞,“你隨我來。”
地洞內不是很寬敞,勉強可以容一人屈身通過,楚清出懷中掏出一火折子點了,淡淡光暈將兩人籠罩著,地洞內的分岔口極多,二人拐來拐去行了許久,到了一處死胡同。
楚清俯身蹲在地麵聚氣凝於指端,在地麵畫了一個符號,麵前那看似無路的牆壁慢慢裂開,露出一道恰好一人進入的縫隙。
林瀟容覺得這很高明,這樣的縫隙讓門後之人可守可攻。待她進入後才發現當中別有洞天,精致的裝飾,古樸的風氣,若不是她剛從幽暗的隧道中穿過,她會以為這是哪位大戶人家的一間臥房。
屋內空空蕩蕩,她側耳仔細聽了聽,隻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想來這當中的人必定是武學高手,方能將氣息掩得如此不為人覺。
楚清直奔屋中那被重重簾幔沿著的床鋪,掀開簾幔走了進去,對著還在研究環境的林瀟容急道:“快來給他看看。”
看看?那窗幔是極為難得的紗綢,避寒蓄熱效果極好,她臉頰微熱,才覺出這屋中比外麵要熱得多,這麼看來,那人氣息微弱並不因為他是高手,而是因為那人生了重病。
看楚清的重視程度,林瀟容也急忙掀開簾幔入內,心中嘀咕,不知是他的哪位紅顏知己。
而映入眼簾的那一幕讓她瞪大了雙眼,徹底呆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瞧著躺在床上的人,突然轉身就要離開。
楚清攔住她,“我知道你不願相信,但是就是他!”
林瀟容慘然一笑,“是他?”又決然否定,“不可能!他不是好好的做著他的皇帝麼?!他怎麼成了現在這樣?!”接著咬牙道,“你再怎麼說,這次我都不信,就跟曾經你和我說過他死了,後來沒有死一樣,這人絕對不是他!”一邊說一邊掙脫楚清的手腕,楚清被她肆意掙紮所揮出的拳頭打了好幾拳,卻在被迫鬆手後又再一次捉住,吼道,“小容容,你冷靜下!他快要死了,你快去看看能不能救他!”
楚清的聲音回蕩在洞中,顯得格外空曠又撕心裂肺。
林瀟容麵色死灰般地繞開他,走向床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