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薛訊想著要怎麼從新獲得賈璉信任的時候,接下來的事卻讓他知道就為了那麼點銀子,他徹底失去了榮國候的庇護。

與薛家其他幾房分宗並失去內務府皇商的差事後,薛家名下的鋪子大部分售賣的商品都是來自於賈璉,而那些商品更是在其他地方都弄不到的。薛家代售的利潤雖然少,但也比之前做皇商的時候多。

但賈璉竟然在這個時候不再供貨,並且從京城到江南不知道何時竟然多了一個百寶屋!

“爹,香農坊的掌櫃又來催了,問知府夫人定的那批香水什麼時候能到,還有仟儂繡坊那邊……”薛寶釵香汗淋漓的小跑進來,在見到書桌後臉色難看的薛訊後,後麵的話再說不出來。

薛訊苦笑了下,對著平時一向寵愛的女兒揮了揮手:“讓掌櫃的都回去吧,那些定了東西的人家,備上禮品一一上門致歉,就說……那些東西如今都不由我們薛家鋪子出售了。”

“爹……”薛寶釵紅唇張合欲語,卻在薛訊的目光下將嘴裏的話變成,“我知道了。”

貼心的將書房門關上,剛剛走出院子的薛寶釵就見到了一臉擔憂的薛王氏。腳步一頓目光微微閃動了下,她還是迎了上去:“媽怎會在此?”

“我的兒,你父親怎麼樣,有解決辦法了嗎?”薛王氏急切的問。

薛寶釵眼神複雜的看了她良久,終搖了搖頭:“爹掌櫃們備上禮品一一上門致歉,說明以後那些商品再不由我們薛家提供。”

“什麼,那榮國候真這麼心狠?”薛王氏聲音高了八度不止,“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們薛家勤勤懇懇,他能有那麼多銀子花?現在倒是過河拆橋,咱們薛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不讓我們薛家賣了就不讓賣了,這讓我們怎麼活!你們爹就是太好說話,隻要將榮國候走我們薛家的道做生意的事兒透露出去……”

“媽!”薛寶釵大聲打斷了薛王氏的話,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她才鬆了口氣,對著薛王氏厲聲說道,“侯爺什麼身份我們薛家又是什麼身份!侯爺是聖人的心腹,就是做生意的事兒泄漏出去也算不得什麼,頂多就是挨點罰,我們薛家呢?”

剩下的話薛寶釵也不想再說,這麼多年薛王氏是什麼性子她在清楚不過:“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還是多想想的好。”

說完,她快步離開。薛蟠正在認真念書,為幾個月後的春闈做準備,就算這次不中也算是體驗一下。薛蚵薛寶琴怎麼都不是他們一房的,如今能幫襯薛訊的就隻有她。

還有這次得事不正是薛王氏弄出來的麼,要不是她攛掇薛訊與王子騰合作,榮國候又怎麼可能一絲情麵都不留。當初她就和薛訊說了,這麼輕鬆就能賺錢的事榮國候都不參與進去必有深意,偏生薛訊那時候被銀子迷了眼!

花費了些時間和薛家徹底撇清關係,又是一年春去秋來。六月的時候梅溪若產下了白白胖胖的女嬰,讓賈璉愛不釋手,在此越過賈赦滿月時為女兒起名為“蕾”。

隻是賈璉平時有公務要忙,梅溪若也有一大家子的事兒要管,這賈蕾白日裏就被抱到張氏和賈赦的院子,晚上才跟著父母。賈璉夫妻與其他高門貴族的夫妻不同,孩子還小的時候從來都是放在自己眼前才放心。

在揚州時賈蒼也是三周歲後才搬離了夫妻兩的正房,現在賈蕾自也是如此。

晚上夫妻兩再次被賈蕾吵醒,看著梅溪若動作熟練的抱著女兒喂奶的樣子,賈璉的桃花眼由於濕潤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的亮。在揚州的時候一是因為安全問題,二是從係統那裏知道母乳喂養對孩子更好,賈蒼就是梅溪若親自哺育的,這對接受貴女教育的梅溪若是很不容易的事兒。

在揚州的時候還好,整個宅子都是他們夫妻做主,下麵的人可不敢反對什麼的。而現在,為了能夠讓賈蕾吃上一口母乳,夫妻兩可想了不少辦法才找來一個能夠瞞住張氏的奶娘。就是這樣,賈蕾也比不上賈蒼,白日裏在張氏那的時候她隻能吃奶娘的奶。

看向梅溪若眼底的淡淡青色,賈璉心疼的說:“再等三個月蕾姐兒就要添輔食了,我已經吩咐下去讓莊子上將產奶的羊和牛各牽一頭來,到時候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白日裏要管家,晚上要照顧女兒,夫妻兩又不願意晚上有丫頭婆子守夜,自是隻能自己多上心。再說這種累也是甜蜜的,天倫之樂不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