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定然不是書房,昨夜趁四下無人,他抱著她回了西廂暖閣,長歲在城裏好一通地找她,回府時卻發現她在房內酣睡,門鎖得連條縫兒都不留。
自然在屋外罵罵咧咧,瞎嚷嚷了一晚上,待到長歲罵累了,興許是肚子餓了去廚房找吃的,她才安心地縮在他的懷裏,任他擁著。
還以為他睡了,難道他也以為她睡了?
其實二人,皆是一夜無眠……
“你……我……是不是應該……成親呀……”她羞羞答答地說道,一點兒也不像她。
商場,戰場,她哪次不叱吒風雲,栽倒在這個小色鬼手裏,她跟個小姑娘有什麼區別?
她又往下縮了縮身子,想找點兒縫隙喘口氣。
卻見他冷豔地,抿唇笑了。
“隨你,你現下高堂不在,我從小便無父無母,待會兒你穿了衣服,我們拜拜天地就好了。還想要什麼?你說,本侯都給你。”
你說……本侯都給你……
秋菀心花怒發,兩眼冒光……
幸福得像是泡在糖水兒裏,咕嘟咕嘟冒出的泡兒都蜜得讓人牙疼。
“嘿嘿……”她傻了吧唧地笑起來,笑了一會兒,才好意思抬眼去看他。
他垂下的發,遮了她的視線,卻映得他更清晰,清清楚楚地,妥妥當當地,在她的眼前,哪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秦湑啊,我或許真的跋涉了好久,才走到這裏……
她眼淚打轉,卻是因為最純粹的感動。
她可以沒有記憶,可以沒有身份,可以沒有一切,隻要有他在這兒,這一瞬,她便是好端端地存在於世上的,她心知肚明。
目光再一轉,她卻見他鎖骨,沿著脖子而上,她吮xī出的櫻瓣一般的紅痕,直直開到他的頰邊。
忽又想起自己昨夜竟然情迷到如斯,臉又滾燙,身子不可耐地輾轉,想脫離他熾熱的溫度,他卻更緊更狠地壓下來。
大清早的,她還沒穿衣服,他似乎,也沒……
她意亂之際低頭朝被子裏一看,瞬時羞赧到無以複加,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撫摸著她光潔雪白的小腹,那滾燙處抵得她生疼:“秦湑,該起床了……你這小色鬼!”
“既然你沒什麼想要的,本侯還有所需。”他俯下`身,重重地吻她的唇,撩起她一陣嬌*喘。
這個小色鬼,如今說話這般不正經!
“秦湑……今天不去打仗麼?”
“這半個月都不想打……”
“這還……可以……隨你?”
“對啊,梁國邊境策反的暴民,都是我派去的,我今天給他們放假。”
“你……你……臭秦湑!”
“昨夜都改了稱呼了,還要本侯提醒你麼?”
“小秦湑,秦弟弟!”
“嗯?你再喊一遍……”
“嗚嗚……討厭……別……嗚嗚……官、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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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這朔北也沒有什麼新鮮瓜果,長歲捧著個茶壺,坐在院子裏大槐樹下麵乘涼,暗自抱怨著北疆風沙大,哪有他老家洛陽呆得舒坦。
“盧媽,去切個甜瓜,一會兒掌櫃的起來,不一定直接吃午飯。”長歲見廚娘盧媽路過,念叨了一句。
其實……是他自己想吃。
秋菀那個頑劣不堪的女人,昨夜又不知去何處廝混了,害他找了一夜,如今關起房門睡大覺,還真是舒坦,他一會兒一定要把所有甜瓜都啃了,把瓜皮留給她吃。
不過,因為當家管事的每天夜裏喜歡開席,攪得著秋府裏,上至管家,下至守門兒的小廝,都喜歡睡懶覺,此時空空蕩蕩的庭院裏,蟬鳴聲愈發聒噪了起來,熱浪撲麵,令長歲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