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嫻靜進門,他振作起精神道:“張主管,接到你電話我就回來了,有什麼要緊的事?”
張嫻靜拉過一把沙發椅,放在蔣崢老板桌的對麵,卻沒有坐下,“陳籍準備對黃祈動手了。”
蔣崢哦了一聲,似乎興致並不怎麼高。
張嫻靜從旁邊的小酒櫃上拎出一瓶紅酒,道:“怎麼,連慶祝的心情都沒有嗎?”
蔣崢苦笑著搖搖頭,“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張嫻靜打開酒瓶,倒了滿滿的兩高腳杯,笑道:“想那麼多幹嗎,先喝個痛快吧。”
蔣崢舉起高腳杯,與張嫻靜碰杯之後,一飲而盡,“說是壞人吧,我從沒有因為自己的利益而主動害死過誰;說是好人吧,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人在我麵前家破人亡……”
張嫻靜又給他麵前的高腳杯添滿紅酒。
“黃祈死後,計劃真的就終結了嗎?”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急切地問道,“張主管,soulmate的計劃真的要終結了吧?”
“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問?”張嫻靜溫和地笑道。
“你不覺得,死了太多人了嗎?為了十幾億元,殺了幾個人了?難道還沒有結束嗎?”蔣崢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喝下。
“你覺得呢?”張嫻靜反問。
蔣崢搖頭,“我不知道,計劃不是soulmate和陳籍一起擬定的嗎?我不知道他們何時才會收手,不過黃祈一死,明誠集團還不是陳籍說了算,我看不出計劃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張嫻靜笑笑,“我感覺你似乎期望計劃趕快結束,怎麼了,良心發現?”
蔣崢不語。
張嫻靜繼續道:“可惜,計劃還會繼續,隻不過,不是你的計劃。”
蔣崢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怎麼有點怪異的感覺?
張嫻靜端起高腳杯,將杯中猩紅色的液體全部潑在了蔣崢的臉上,冷冷地看著他窘迫的樣子。
蔣崢想要起身,卻發現一股從骨子傳來的倦意讓他動彈不得。紅酒裏,放了安眠藥之類的東西?是剛才張嫻靜倒酒的時候,灑在酒中的吧,怪不得喝著有淡淡的苦澀。果然,陳籍也沒有放過我啊。嗬,丁明死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了。狡兔死,走狗烹。老頭子是不會讓手下跟他分賬的。隻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吃力地抬起頭,啞聲道:“張嫻靜,陳籍能對我下手,那對你和soulmate下手,也是遲早的事。”
“謝謝你的關心。”張嫻靜將自己麵前的紅酒一飲而盡,拿出餐巾紙仔細地擦拭著上麵的指紋和唇印,“到了現在,你還沒有認出來我是誰?”
蔣崢迷惑地看著她,不是張嫻靜嗎?記得是跟隨了陳籍好幾年的女人啊!沉重的睡意猶如萬噸岩石一般壓在身上,他徒勞地掙紮著。
張嫻靜笑了笑,附在他耳邊,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
蔣崢渾身抽搐起來,臉龐因驚恐而扭曲。
“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月光如水,給凹凸不平的柏油路麵鋪上一層慘淡的白色。
一輛奔馳歪在路邊,車頭被撞得完全變形,碎玻璃散落了一地。黃祈的腦袋耷拉在車窗外麵,方向盤深深地嵌入了胸腔,褐色的血跡染黑了整個駕駛座。
“根據目擊者的證詞,這輛奔馳與一輛重型卡車發生了碰撞,奔馳駕駛者應該是當場死亡。”一個身著製服的交警對徐佳道,“我們正在搜查在逃的卡車司機,不過順著這條路再開半個小時就完全離開了S市地界,找到肇事司機的難度有點大。”
我從奔馳的殘骸旁站起來,遙望著遠方。雖然天色已晚,天地間被濃重的黑暗所籠罩,但我清楚地知道,離這個地方至多幾公裏之外,就是黃祈的那棟別墅。按常理推斷,黃祈是在前往別墅的途中,發生了車禍。
怎麼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