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一回到府上就病倒了。
太中大夫任宣要到代郡上任,聽說霍禹有病告了假,慌忙過府來看望。霍禹在病榻上拉住任宣的手哭著說:“我有什麼病?還不是氣得。大將軍墳土未幹,皇帝就把我們霍家子弟降職的降職,貶官的貶官。我這個大司馬的虛銜恐怕也保不住了,咱們霍家已經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了。”
任宣問:“聽說是太夫人害死了許皇後,惹惱了聖上。有沒有這種事?”
霍禹說:“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太夫人硬是死不承認。”
任宣說:“不承認也好。承認了霍家就完得更快了。”
霍禹歎了口氣說:“已經牽連到你我,你看怎麼辦?”
話未了,霍山和霍雲氣急敗壞地闖了進來。
霍山鐵青著臉說:“我和霍雲在朝廷裏的職務全被免了,讓我們以侯爵身份回老家。”
霍禹一驚,抓住霍山的手急問:“你們聽誰說的?”
霍雲暴跳如雷,大喊著:“我們在宮裏接的旨。完了,完了!我們霍家全完了!”說著大哭起來,“爺爺呀,你為什麼走得這麼早,撇下我們不管了。”
霍禹搖頭歎氣地說:“這皇帝忘恩負義,拿功臣開刀了。”
“誰敢拿我們霍家開刀就讓他官當不成,位坐不牢。”隨著話音,霍顯帶著王子方走了進來。
霍雲一見是霍顯,不由得怒從心起,“你個……”撲上去想打霍顯被任宣拉住。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提溜起王子方扔了出去,王子方被摔得痛叫起來。
霍顯大怒,指著霍雲大罵:“你瘋了,竟敢這樣無禮。”
霍山也指著霍顯怒斥:“霍家滅就滅在你手裏了。”
霍顯一把拉住霍山質問:“你把話說清楚,霍家怎麼滅在了我手裏?”
霍山說:“滿長安城都在議論是你和淳於衍毒死了許皇後。皇帝現在把霍家的女婿都貶到了外郡,我們也都被罷了官,霍家不是敗在你手裏了?”
霍雲逼問霍顯:“你說,許皇後是不是你指使淳於衍害死的?”
“胡說!”霍顯想狡辯,心裏一虛,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霍山、霍雲大哭起來:“霍家要亡了,霍家要亡了!”他倆撲到霍顯麵前,拉著她哭喊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害死許皇後?為什麼要害我們霍家?”
任宣勸告大家息事寧人:“小不忍則亂大謀。該退就退,該忍就忍。”
霍山和霍雲說:“我們忍不下這口氣。”
任宣說:“忍不了也得忍。我堂堂一個太中大夫被逐出朝廷,去當一個小小的代郡郡守,不是也忍了嗎?”
再吵再鬧也無用,大家都不說話了,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頭。
霍家的失勢使反對霍氏家族的呼聲越來越高。不僅是街談巷議,對霍家心存怨恨和急於轉舵要反戈一擊的朝臣更是甚囂塵上,連連上奏折要求嚴懲霍家。霍家的人既氣憤又恐慌,霍顯也覺得末日到了,皇帝對霍家的削官奪權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懲辦她為許皇後報仇了。她不得不召開家庭會商量對策。
霍禹說:“當務之急是壓住告我們霍家這股風,不能讓他們左右皇帝,擾亂聖聽。”
霍山攤著手說:“我和霍雲沒了職,伯父是有職沒權,誰能壓住這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