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鎮南侯夫人給了自己女兒一巴掌,恨鐵不成鋼地罵道:“那是你二哥!”三個兒女中,鎮南侯夫人花了最大心思去教養的是長子,最寵的是小兒子,最常拘在自己身邊的反而是這個女兒。這個女兒曾經讓鎮南侯夫人很得意,因為她覺得女兒學了她的樣式,無論是樣貌,還是品性,都和她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可是,小應氏的命沒有自己親娘的好。她親娘當年囂張,可是有不少人在後頭兜著呢,到了小應氏這裏,就是出去正常交際都免不了受人嘲笑的。曾經的清靈郡主就是惹了天大的貨都能順風順水這麼多年,可是小應氏早就沒了驕傲的資本了。
偏偏,地位改變了,人的思想還沒有轉變過來。
小應氏捂住自己的臉,不相信她的親娘就這樣為了一個不成器的二哥打了她。她狠狠一跺腳,徑直就離開了這間屋子。鎮南侯夫人暫時沒有心力去安慰這個女兒,便也隨她去了,隻吩咐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們都跟緊些。
等鎮南侯夫人退回自己屋子的內室,屋子裏很快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原來,她屋子裏全部的布置上都染上了鮮血,整個屋子看著十分可怖,她被嚇了一大跳。隱約中,女人淒厲的慘叫聲混著嬰兒的哭聲,一聲聲的鑽進她的耳朵裏。鎮南侯夫人偏偏還不信邪,打著膽子往屋子裏走了一步,就看見一個人吊死在她的房梁上。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風,那個人慢慢轉過臉來,鎮南侯夫人下意識地定睛一瞧,那人的一隻腳光著,一隻腳卻穿著一隻屬於應曲的鞋。
好了,神經一直繃得特別緊的鎮南侯夫人終於暈了過去。
房梁上,靖德帝派到水忟身邊供水忟差遣的私兵1號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哈欠,問麵無表情的私兵2號,道:“這樣裝神弄鬼的日子我們還要持續多久啊?我有種咱們被大材小用了的感覺。”
2號默不作聲。
1號似乎習慣了2號的冷漠,也不以為意,從懷裏掏出兩個白麵饅頭來,正要咬上一口,2號已經湊過臉來把一個饅頭叼走了。*思*兔*在*線*閱*讀*
1號瞪了2號一眼,但因為2號武力值更高的緣故,頗有些敢怒不敢言。1號憤憤地咬著剩下的一個饅頭,心裏暗道:娘兒西皮的,早知道就不應該和8號換差事,早知道要和這麼一個變態的人合作,還不如去西北吃沙子呢!嚶嚶嚶,為什麼明明那麼擅長口技,但是不用口技的時候,2號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啊,這真的是太奇怪了啊!
對了,8號就是那十六人儀仗隊中的一員,沒錯,跟著賈琳去西北的那些其實都是靖德帝的私兵。
第九十章
西北的冬天來得總是比京都早一點。夜半,一個小兵提著褲頭鑽出帳篷,睡眼朦朧地走到離自己所住的帳篷最近的一個帳篷底下開始掏出東西來放水。雖然說,軍營中有專門方便的地方,等到冬天的時候,還會在帳篷中安置馬桶(第二天有專人拿去倒),可是帳篷密不透風的,裏麵還充斥著大老爺們的汗臭味,沒有人樂意上半夜尿了,下半夜在自己的尿騷味中睡覺。因此,馬桶形同虛設,一般人都會摸到外麵去,在別人的帳篷底下背風尿尿。
忽然間,小兵好像聽到了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一激靈,睡意全無,人徹底清醒過來了。小兵借著不遠處火把的亮光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什麼異狀。於是,他又大著膽子往暗處走了幾步,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小兵猜測,方才大概有個什麼小動物跑過去了,使他聽錯了而已。
消了警惕的小兵搖了搖頭,提起褲子,就要往帳篷走去。一列齊整的腳步聲從他耳邊響過,看樣子,巡視隊的人正路過這塊區域。這般一來,這裏更不可能有人進入了。小兵也就徹底放了心,他哈了一口氣,呼出的氣體立刻在空氣中變成了白霧。這該死的鬼天氣,小兵在心裏想到,他掀起帳篷的簾子,人就鑽了進去。
下一秒,這小兵脖子上一疼,徹底暈了過去。站在一邊偷襲的秦恕趕緊扶住他,防止他摔倒在地上,發出能驚動旁人的聲響。
這裏是蠻人的地盤,蠻人雖然個個都驍勇善戰,但是畢竟人少,再加上冬天就要來臨了,蠻人在這個季節一般不會主動進攻,這就使得此處營地中的人並不算十分多,如秦恕這樣假扮小兵的,竟然也能分到三人間的帳篷裏。此刻,這個暈過去之後,帳篷裏隻有兩個人了。
秦恕把小兵拖進來一些,隨手把他丟在了床上,然後抬眼看向帳篷裏的另一個人,道:“現在你可以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間往前倒一小會兒。
秦恕當初混入這處營地的時候,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的身份合理化了一下,成功塑造了一個木訥的小部落來的自閉兒形象。而他現在所住的這帳篷裏的三個人是重新組合的,互相之間都不是很熟,這在很大程度上方便了他行事。當然,在某種意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