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後的番外（四）
十六
佑棲一直很依賴自己的弟弟。
林左棲上了高中，仍然是一樣的優秀，學生會，演講比賽。佑棲總也記得高一那年秋天的運動會，運動場在學校外麵，圍著跑道的樹蔭下，劃分了每個班的區域。每個班都把課桌搬過去，買了純淨水、杯子、水果……，一個班一個班地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廣播裏不斷喊出名字，到處都市熱火朝天的，主持台上，是校廣播站的同學在給運動員念廣播稿。
有很多小販舉著糖葫蘆來賣，糖葫蘆全部插在一根杆子上，紅彤彤的。
林左棲忙得很，但還是一大早就沒收了佑棲身上的零花錢——怕他亂買東西吃，吃壞了肚子。
佑棲趴在課桌上，盯著糖葫蘆看，默默吞著口水。
有女生買了水果糖過來，叫他：“佑棲你要不要吃啊……”
他老實地搖頭。
好容易捱到九點，要開始跳高比賽了，佑棲一溜煙跑到跳高的場地，地麵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子，林左棲穿了一件白T恤，正站在那裏和當裁判的學姐說話。
林左棲報了三個項目，跳高，百米跑，還有四百米接力。因為辦理規定每個人都要報一個項目，他就把佑棲的那個份額也報了，佑棲身體不算好，軍訓時候還暈倒一次。
佑棲湊過去，老實地站在他旁邊。
“不許亂走，小心被人踩了腳。”林左棲把他拖到那學姐旁邊，對學姐笑了笑：“這是我哥哥。”
學姐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脖子上掛著哨子，笑得很陽光。
林左棲長得高，他學過背越式跳高，輪到他的時候，他彎下腰來，助跑，離橫杆還有三十厘米時躍起，整個人像是躍出水麵的海豚一樣，高高地越過橫杆，動作優美得很，周圍的人齊齊鼓起掌來。
學姐記了分，偏過頭，看見站在自己旁邊的佑棲把最張成了“O”型，後知後覺地看著從軟墊上爬起來的弟弟。
她忽然有了逗一下他的念頭。
“左棲跳得真好，我還以為會拉傷呢……”
“拉傷？”佑棲驚訝地看著她。
“是啊，跳高很容易拉傷背部肌肉的。”學姐一臉嚴肅地：“上次就有個男生受傷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啊？”佑棲發出一聲短促的聲音，一臉惶急：“那左棲他……”
“白癡。”他頭上被人拍了一下。是林左棲，手上還拿著擦汗的毛巾，拖住了他手臂：“帶你吃東西去。”
“你不是要比賽嗎？”
“我後麵還有很多人跳，等會才輪到我”林左棲朝笑盈盈看著他們的學姐揮了揮手，拖著他走了。
十七
佑棲喜歡吃甜的，林左棲帶著他，先買了棉花糖，買了爆米花，最後還買了兩串糖葫蘆，拿糖葫蘆被太陽曬融了，吃的時候粘得倒處都是，林左棲用礦泉水把餐巾紙打濕，捉著他臉，給他擦幹淨。
“林左棲！”
受歡迎就是，就算你躲在樹蔭下，都有人能叫出你的名字。
叫他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大眼睛，紮著馬尾，嘴唇紅紅的，是第一眼就看得出的那種漂亮。
林左棲放下餐巾紙，看著她。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陳思思的朋友。”那女孩子直截了當。
佑棲聽到“陳思思”三個字，整個人都警惕起來，像抱著堅果的鬆鼠一樣，戒備地盯著那女孩子看。林左棲安撫地摸了摸他脊背。
“哦，你是袁可。”林左棲記憶力向來很好。
“陳主任讓我找你，有個播音員出了點問題……”袁可笑著說：“我還奇怪，怎麼有人也叫林左棲，原來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