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天的確是拂雪的誕辰,自衡從未聽說過流鑒這幾年曾派人送禮過來祝賀,更勿論是親身前來了。心想流鑒此為已經是傷透了拂雪的心了吧,怪不得昨晚接到賀禮拂雪如此開心。本來那白玉龍鳳紋合璧是自衡的家傳寶物,現在給自衡隨身佩戴也是準備作對媳婦的聘禮的,但是自衡心裏那女子本來是求不得的人,昨晚又見拂雪雖意態平常,但風姿祥雅,而且容顏鑿實憔悴可憐,一時衝動就把送與給她。但此刻確一點也沒有後悔,能讓拂雪歡喜一下,心裏也算是對代流鑒咳,和詩若對她作一點補償。

他想到此,對那美婢點頭示意,那美婢又福了一福後就向前行,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走過一條鵝卵石的小路,他隨美婢走到了一個暖廳,隻見酒席已經在廳中央擺了好幾桌,一些錦衣華服的女子分別坐著那裏談笑,而拂雪就坐在首席主人位置,右邊坐著的是侍晴,正在伏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些什麼。

自衡一走進去,那些女子紛紛露出驚奇之色,似乎在奇怪攬月宮這樣一個隻有女子門人的幫派內怎麼會出現自衡這樣一個俊秀爾雅的男子。談話聲竟慢慢的低了下去,頃俄便靜了下來。

拂雪本來是在凝神含笑聽著侍晴的話,但是後來聽到廳子裏竟鴉雀無聲,便抬起頭來,看是美婢把自衡引了來,便微微一笑,略一示意,旁又有奴仆引自衡坐到她左邊的鼓型凳子去。

自衡見自己位置竟是在拂雪左側,不禁受寵若驚,心裏正覺得微微不妥,拂雪已經溫和的向眾人介紹道:“此乃諸葛山莊的副莊主自衡君,代流鑒弟攜賀禮前來,為吾壽。”

眾人聽了不禁又一陣竊竊私語,自衡聽得滿臉慚愧,拂雪卻似一點都沒有發現他的愧疚,繼而向自衡介紹席中眾華衣女子,說某某乃宮中長老,某某為分堂堂主,俱是攬月宮門中要員,自衡亦一一抱拳見過,不一而足。

拂雪微笑的介紹完,眾人亦紛紛坐回,正待開筵,忽聞外麵一陣混亂,一個藕合色長衣美婢走了進來,含笑的跪下稟報道:“宮主芳辰,天降祥瑞,西邊院子裏的那株雪梅,這幾年都沒有怎麼開過花朵,今兒一早,竟似約好似的,一樹的骨朵兒全開了,此刻伴著那小雪,真真是個銀裝素裹呢。想必也是趕來祝賀宮主北堂萱茂,萱花挺秀的.”

大家聽了,都笑著紛紛道賀,隻是自衡卻留意到那侍晴的臉色一變再變,陰晴不定。心裏大奇,還沒待細想,就看到拂雪斜睨了侍晴一眼,微微笑:“如此說來,那株樹倒還有一點我的心思,那我們就把筵席遷到西院的流觴廊那裏罷,一邊賞雪,一邊吃酒,倒是一件風流事。”

侍晴的俏臉不知道為何漲得通紅,久久才吃吃的勸道:“姐外間起了風雪你你身子骨又不好著涼就。”

未待她說完,拂雪就抬手止住了她的話語,輕聲溫和卻堅定的說:“何苦辜負那一樹的花,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良辰美景奈何天麼,此刻天公作美,你就不要再說了。”

侍晴見拂雪此意堅定,席中眾人也紛紛附和,輕歎一聲,也就默不作聲,不再相勸了。

不待拂雪下令,一眾奴婢已經撤下酒席,手腳麻利的把酒菜裝到三層的六合如意菜合裏去,行動迅速而安靜的挽著出去了。

幾個美婢紛紛帶路,把廳裏的人帶到北院的蜿蜒的盤廊裏,那邊奴仆已經重開了筵席,眾人按序入座。

自衡跟著眾人走著座好,卻覺得剛才侍晴表現甚怪,心下不禁納悶,細看侍晴臉上滿是幽怨悲哀之意,似另有隱情。但是他看今天是拂雪的誕辰,大家都興致極高,拂雪猶甚,難道侍晴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