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生的,何故讓她改變主意的呢?難道真的是流鑒風流倜儻,讓她迷戀不已,即使是救情敵也不惜;還是她情根深種,真的如此想嫁給諸葛流鑒,以致委曲求全?
這邊自衡在疑惑,那邊的拂雪不理會侍晴絮絮的反對,仍舊溫溫的對流鑒說道:“……此行我也並無把握,便是盡了全力,也不過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
自衡看在眼裏,本來佩服拂雪文采風流,氣韻自華,此刻更覺得拂雪自有一股溫潤如玉的的從容氣度在那裏,而再看那喜形於色的諸葛流鑒,卻隱隱起了縱使拂雪此刻形容憔悴,諸葛流鑒仍是配不起那拂雪的念頭。
隻聽拂雪繼續說道“剛才侍晴說了……此次攬月宮不會派一個門人襄助,我不認得前往路,諸葛山莊可否派一人帶路呢?”
這時,自衡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在下知道方向,並願意與拂雪宮主一起前往雲雷堡救人!”
珍重不拈香一瓣
侍晴立在山院門前,看著奴仆們整理馬車,低低的對在旁的拂雪說:“姐姐,你現在這樣,又如何能夠……”
拂雪沉默的半晌,才說:“反正是最後一次了,不論成功與否,盡力便是……”
侍晴看著遠處也在低聲談話的諸葛流鑒與周自衡,太息:“為了那個人,何苦把自己的……自己的身子糟蹋?”
拂雪低低的笑,然後說:“……我已經違了這般多宮規,倒也不在乎這一條半條了--若以前的長老都在的話,怕已經把我扔到無恨崖那邊去了。”
跟著斂起了笑容,神色難得的端重,“如果我能回來倒也罷了,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能回來了,你們尋著便把我放在無恨崖那裏跪著罷,總得依著宮規辦事的。你不立威,以後宮裏的門人怕不服。”
侍雪淚盈於睫,拉著拂雪哭著說:“姐姐……”
拂雪輕拍她肩,溫柔的說:“傻孩子,凡事總有因果,哭甚麼,以後你便是一宮之主了,還哭哭啼啼的如何能領導一眾門人?”
此刻奴仆們上前稟報,說出行的事物俱已備下。
拂雪對諸葛流鑒說:“流鑒弟便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罷!”待諸葛流鑒點頭,又對周自衡微笑點頭說:“那便麻煩周君當一回馬夫,代我執鞭。”
周自衡也點頭,婢女扶拂雪上了馬車,他一揚鞭,“的駕”一聲,他們便在緩緩的走出山門了。
魂是柳綿吹欲碎
周自衡趕著馬車,那攬月宮的馬端是良品,在崎嶇的山路上也跑的甚平穩,他亦不敢大力鞭策那兩匹如雪一般的好馬,任它們在那飛奔;手上空閑,腦海裏麵不禁回想起他和流鑒分別前的對話;
流鑒本來一直是沉默的,直到他們快分手的時候,才悶悶的說了一句:“……你別看姐現在似乎病懨懨的,其實她的功力深不可測,武功精妙無端,如果到時真的遇到兩難,你先救詩若,姐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自衡無語,開始重新打量流鑒,他以前在諸葛山莊的時候,雖然覺得流鑒雖然不是有驚天韜略的人才,但為人謙和有禮,待兄弟也很講義氣,能這麼短時間讓諸葛山莊重新崛起也不全然靠運氣的,但此刻他居然說這種話來,究竟是什麼原因,是真的對拂雪的能耐有極端的自信還是……又或是其中是否有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感覺在裏麵?
他趕著馬車,漫無邊際的想著,實在是不明白究竟諸葛流鑒的心情,一下子待拂雪不平,一下子又在想流鑒的舉動的含義,等他回神後,才發現夕陽西下,而且天氣陰暗,隱隱中好像有暴風雪要來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