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些讓自己有些煩躁的蟬鳴,隻覺得剛才的談笑聲和溫暖愉悅都漸漸離自己遠去。

抬頭看著那片依然是給枝葉劃得支離破碎的湛藍天空,刺目的陽光刺的她眼睛發疼,一陣眩暈後,她閉上了眼睛。

拂雪在聽風聲的嗚咽,還有在樹上衰敗的枯葉遠遠飛落的聲音,夾著自己那也象天空一樣被支離破碎聲音道:“不……我不相信!……”

東風回首盡成非(上)

拂雪醒了過來,因為飛奔中的馬車急劇驟停引起的顛簸!

她撐了撐額,也想不起剛才作的什麼夢,但是從睡夢中驚嚇醒來,隻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內息四處流竄,極力穩了一下,她才慢慢的往外揚聲問道:“周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車廉外聽到周自衡的聲音穩穩傳來,“路邊樹林似乎有一個女子在自尋短見。”

拂雪聽了,眉頭一顰:“我們趕路吧,還是有緊要的事情要辦。”

自衡沉默一陣,才道:“不礙多少時間,宮主稍等。”

不待拂雪回應,已經施展輕功掠了出去。

拂雪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冷冷笑,一邊屏氣回息,調整剛才動亂不堪的內息。

一盞茶時間,就聽到自衡在外麵說:“宮主……”

拂雪掀開簾子,看看自衡懷中的女子,見那女子雖雙目緊閉,但麵如芙蓉,色若春曉,不知道長的多麼美麗妖嬈,冷笑歎道:“好一個美貌女子……好一個憐香惜玉的周公子。”

自衡聽她語氣不善,不禁皺眉,說:“宮主,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懷中的女子“嚶嚀”一聲,悠悠醒過來。

看到自己在一個清勁俊秀的男子懷中,女子一下臉蛋緋紅,但是同時也有疑問:“你是誰,我怎麼……怎麼會在這裏?”

看到女子醒來,自衡把她放下,安排她倚著馬車坐好,然後說:“我們在路上剛好看到你在自尋短見,就把你救了。”

女子似乎回過神來,然後悲從中來,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小女子本來是這裏往北三裏路李家莊人士,小名喚''嬌兒'',家裏也頗有幾畝薄田,家父也曾上過幾天私塾,考了秀才,不過卻無心功名,愛在家中閑賦,家母也是極溫柔賢淑的人;二人相敬如賓,雖然隻有我一個女兒,但是並不以我是女兒身微輕,當作掌聲明珠一般對待……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日子也過得其樂融融。”

“可惜前年村頭的惡霸李員外窺我美色,兩年前硬把我搶了過去作第三房小妾,我爹爹與她理論,被他打的重傷吐血。”

“小女子本想抵死不從的,但那李員外卻以我家人性命要挾逼迫,迫不得已,為了年邁的父母,隻得曲意奉承,強顏歡笑,誰知,誰知……我父親因被那李員外打了一番,又氣又惱,到處求助無門之下,居然病倒在場,看了很多大夫,吃了許多劑湯藥,都毫無起色,三天前因久屙沉積,就拋下我們撤手歸西了,母親一下受不住打擊,也隨我父親而去。”

“小女子自然悲痛不已,本想也了斷殘生了,誰知卻已經懷上仇人的骨肉――那惡霸把我看得緊,我好容易今天才偷得機會出來,想也無牽無掛,隨父母而去……後來,就給恩公救了,求恩公為小女子作主,為小女子主持公道啊……”

這邊廂那嬌兒哭得梨花帶雨,自衡聽了,自是沉吟不決,偷偷看了拂雪一眼,卻看那拂雪聽得無聊至極,倚在桌旁慢慢的比劃琴弦,似乎對她的情況毫無興趣,更勿論流露救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