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一邊對工作人員吼叫。

掀開被子,床單一片猩紅,血已經幹了,那條壓在身下的右臂,手腕上的割痕已經凝結了厚厚的血塊,不再冒血了。

“啊——”

工作人員嚇的驚慌失措。

整條走廊蔓延著聶穎謙堅硬鞋底拍打瓷磚的聲音,引來了諸多房客的好奇,於不相幹的人,自殺不過是一條過眼雲煙的談資,但對親人來說,那是生離死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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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媽咪!”

雪荔聽到灣灣喊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床邊的男人形銷骨立,見她醒來立刻趴到她身邊,掌心順著她額頭摸向她後腦勺,一雙渾濁的眼睛完全掉進了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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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的當天傍晚,鄧婉珠抵達了美國,這才知道灣灣出事,怕雪荔難受,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哭的泣不成聲。

聶穎謙走出來,氣色蒼白,手裏抓著一包煙,但不見他點。

“媽,勸雪荔吃點東西吧。”

鄧婉珠沒有責怪誰,隻把他當空氣從他身邊走過,回到病房,看著雪荔拿著手機發呆,相冊裏保存了灣灣許多照片。

鄧婉珠順著床邊坐下,看了眼床頭的雞湯麵,其實自己不比雪荔好受,卻還要忍痛安慰女兒。

“雪荔,灣灣能找到的,你趕快好起來,媽媽陪你一起找。”

雪荔一邊擦了淚水,一邊對鄧婉珠說:“媽,你把他叫進來。”

聶穎謙站在床尾,低埋著頭,臉色十分黯淡。

“盡快把離婚的事辦了。”

鄧婉珠避開臉,難受的捂住了自己嘴巴。

聶穎謙沒有看雪荔,轉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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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北海道雨量豐沛,鄧婉珠和蕙姨悠閑的坐在客廳裏品茶,從落地玻璃往外望,天地一片白霧,雨聲潺潺,時光都愜意的停住了腳步。

“婉珠,雪荔有什麼打算沒有?”

鄧婉珠放下茶盞,整個人舒適的靠向沙發背:“灣灣的事對她的打擊很大,我現在隻盼著她好好的活著,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鄧婉珠捏著指骨,無限感慨:“可能她天生沒有男人福,算啦,我帶著雪荔好好過,一樣能幸福的。”

蕙姨倒是看開許多,直言不諱的說:“他倆分開也好,本來就是錯誤的結合,我一貫不喜歡商人,分開也好啊!”

蕙姨吐出一口氣,在這個雨天身心放鬆。

鄧婉珠歎了口氣:“唉,這都怪我,這孩子從小缺乏父愛,內心脆弱的很,他倆才結婚那會我真的哭死了,不斷安慰自己,說聶穎謙好歹有錢,年紀也比雪荔大不少,可能會像父親那樣照顧她,不管他這個人怎麼樣,對我女兒好就行,婚後幾年相處的還不錯,又有了孩子,我真以為他們會走一輩子,沒想到搞成這樣。”

蕙姨拍了拍鄧婉珠膝蓋,口吻活潑起來:“好啦,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等過個一兩年雪荔再遇到個不錯的男人,鐵定會放下灣灣,唉,也沒辦法,這都是命。”

“哪能遇到不錯的男人啊,雪荔都三十出頭了,要嫁也是離婚的。”

蕙姨笑鄧婉珠的多慮:“你女兒這麼漂亮你還怕沒有男人喜歡?我家不就有一個嘛。”

鄧婉珠苦澀的笑了,有點不好意思:“文蕙啊,我真覺得沒臉見你,雪荔耽誤耀希這麼多年,還害的他離家四年。”

“哎呦,幹嘛這麼說!”蕙姨皺眉:“耀希現在也回警隊了,雖然跟他爸還沒和好,但也願意回家看看我和他媽媽了,這已經很不錯了,孩子大了,你不能強求他什麼。”

蕙姨再次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窗外的雨好像小了一點:“婉珠啊,你幫幫我家耀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