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然,你快看那朵雲,是不是心裏有種想吃的衝動?”
黎莫手指著天空的位置,歡快地說,臉上的烏雲一掃而光。
陸津然抬起頭匆匆掃了一眼,撇了撇嘴,朝黎莫示意地上不遠處的羊糞,聲音中透露出一幾絲歡喜地說:“地上還有巧克力,你要不吃一點兒?”
“沒問題,你吃,我就吃!”
黎莫調皮一笑,好想抓起地上的東西塞進陸津然嘴裏。
“嘁……”陸津然嘴角上翹著,狠狠地瞪了黎莫一眼。
“應該快到了吧?”
“快了,路上不耽擱的話,可能就半個小時後。”
“我的事,你沒有告訴柯逸烜吧?”黎莫輕聲問道。
“你想讓我告訴他嗎?”陸津然沉下臉來,反問一句。
“當然不想了。”黎莫淡淡地說,“最好別讓他知道了。”
“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他。”陸津然說完,踢了一腳地上的草,向旁邊的空地上走去。
馬梓鑫在車裏眯了幾分鍾,也按捺不住車裏的熱氣,便也下了車。他向公路四周望了望,置身站在環湖公路旁邊,身後仍然是茫茫原野,依舊一眼望不到盡頭。他打開手裏的打火機,點上一根香煙,煙霧彌漫散入紅塵,透過反光的太陽鏡,似乎可以看出他滿眼的寂寞。
“來了就別走,留下來陪我。”
黎莫回過頭,奇怪地看了一眼馬梓鑫,又轉過頭,怔怔的看了看眼前的鐵絲網。遠處的草原囊括在視野裏,陸津然站在她的旁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那一瞬間,馬梓鑫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縹緲的世界。
許久,黎莫才呆呆地轉過頭,卻隻看到了馬梓鑫反著藍光的墨鏡。她收回目光,眼睛注視著遠方,慢慢挪動了幾步,伸手扯了扯陸津然的衣角,他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雙眼無神地看著遠處。
三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公路一邊,各懷著無人能懂的心事。黎莫暗想,剛才的那句話,隻是馬梓鑫的喃喃自語而已,同樣的話,他不知道,又對多少人說起過。
公路上駛來的背包客們,騎著車不時從公路旁經過,隨後不久,他們乘坐的汽車到達了目的地。在這期間,他們已經在途中去了兩個景區,領略過做工精美的唐卡藝術,也在大草原的一隅,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馬梓鑫除了開車之外,還陪遊,會說當地方言的他,正式當起了幾人的導遊。導遊的好處,就是進景區不需要買門票。
天空蔚藍,朵朵白雲在天空中,呈現出各異的形狀,分散又聚集。那輪廓的質感,就像充了氣的棉花糖般柔軟。
透過車窗,遠處一線青色的地方,逐漸展示出它神聖美麗的麵貌。視線一點一點接近了,黎莫的心不由得一緊。陸津然下車後對她打了一聲招呼,就不見蹤影了,她隻好跟著觀光的人慢步前行。
黎莫身處在大片的油菜花叢中,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青色湖泊。藍色的湖泊倒影著金色的花朵,宛若身處在童話世界之中。視線裏聖潔的湖水,像一個美麗又不可靠近的傳說,身著神秘的麵紗,靜靜地流躺在那裏,似乎翹首等待著世界各地有緣的人,來這裏尋找被它沉葬的秘密。
當初,柯逸烜也就在是那裏,在那藍色的湖泊前,笑容滿麵的朝著聖湖,手裏懷抱著嫣然一笑的人兒。這裏有的,也隻是那兩個人的回憶吧?
黎莫心裏想,她想尋找和感受柯逸烜的心情,可是她連他的影子也找不到,浮現在眼前的全是那兩人幸福的身影。冥冥之中,她好像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她憑什麼踩碎人家的回憶?
黎莫低著頭,穿過油菜花的花叢,回頭不忘墊腳向身後張望,但還是沒有看到陸津然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下車後到哪裏去了,他像個長不大的男孩一樣,也怪讓人操心的。
從前的陸津然也是那樣,幾年不見,他的身上有了很多黎莫想不到的變化。他比以前更加高大帥氣了,也更加吸引人,尤其是學校的女生。學校裏不知道有多少他的女粉絲,因為他,他們社團的報名率創了新高。
黎莫在心裏細數陸津然變化的同時,再次認識到,她與陸津然兩人之間的差距。以前是那樣,現在……他們之間不僅隔著時間,也隔著一個人,或許不光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