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人所為。”雲掌門說。陳若合聽了個“眼毒”,還想這毒藥是不是專門傷眼睛的。
站在一邊的陳措卻像是心領神會,神色凝重地說:“難道傳聞是真的?”
“沒錯。世上當有如此奇人,隻是不知為何要對海清出手。”
陳若合聽得雲裏霧裏。掌門人的意思是,雲海清之所以會這個德性是因為被什麼別有目的、且會異術的奇人所害。難道整件事情都與雲子棠無關?在遇見她之前,雲海清可能也在什麼地方結了仇。
那壺酒作為重要的物證,被雲海清的小師弟,小透明雲子風用一塊髒兮兮的布帕包起來,捧在手裏,一邊喊著“借過借過,劇毒藥物,沾上必死”,一邊跑出去。擠進屋內的人越來越多,邛崍派留下來的二三十人幾乎全都跑來看熱鬧了,自動將血泊中的雲海清圍成一個圈。陳若合憂鬱地站在邊上,卻聽見有兩個門人在竊竊私語。
“……早說過的,大師兄和那娘子相好會出事情,你瞧……就是妖女……”
“不過這事似乎和娘子沒有關係啊,大師兄是誤飲毒酒。”
“哼,誰知道呢。說不定這毒就是那妖女下的,她隻是演一場戲而已。就算不是她做的,也是她將大師兄克成這樣……”
“你有所不知,當時斷層崖的陳聖卿過來請大師兄時,就說這妖女犯了急病……”
陳若合憤怒地瞪向那兩個門人。他們見到陳若合正看他們,都住了嘴。陳若合又憂心雲海清,又憤怒恢複了妖女頭銜。此時此地不適宜撒潑,難免憋了一肚子鳥氣。陳若初就站在她師姐旁邊,自然也是聽到那番話了,哼了一聲,低低道:“也就隻會在背後中傷罷了。”
雲海清臉上的血逐漸止住了。雲掌門便用白布將雲海清的臉罩上,打遠處瞧,活像太平間的屍首一般,讓陳若合心頭沉甸甸的。掌門人不再多言,隻是命令幾名徒弟將雲海清抬到邛崍派大堂中去,他還需要再看一看。
雲海清的二師弟雲子墨相當彪悍,推開旁人,直接將雲海清公主抱起來扛出門外。血從雲海清的衣服上滴滴答答落下來,掉落走廊的地板上,讓人觸目驚心。雲子墨不停地對雲海清說:“師兄,師兄你能聽到子墨講話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海清也不答話,不知道他是聽不見了還是說不出話來,手隻是攥住雲子墨的衣裳,給他沾了個血手印。陳若合跟在後麵見著,心裏沉重。雲子棠那婆娘呢?她四下轉頭去尋,沒有見雲子棠的影子,連雲子義也沒見著。雲海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倆貨跑哪去了?
陳若合故意稍微落下眾人一些。陳若初扯了她幾次,見她也沒有跟上,便不再管她,徑直去尋心愛的師叔了。關心雲海清的、去湊熱鬧的人都匆匆往前走著,夜色深沉,隻有房簷下掛著的紅燈籠像是充血的眼睛一般在風中搖曳,冷冷注視著這一切。見沒人注意到她了,陳若合轉身便沒入茫茫夜色。
她要去找雲子棠。雲海清這件事,多少和雲子棠有關係,隻有知道雲子棠在那酒裏做了什麼手腳,才能想出辦法來解決。不過,穿越前的陳若合雖然不是藥劑化學專業的,她也知道讓人血流不止的毒藥十有八九是神經性混合毒藥,而且如此烈性,雲子棠一個小姑娘,是從哪裏弄過來的?
繞過走廊後,她便接近了雲子棠的房間。房中燭火亮著,映出窗戶紙上兩個人影。陳若合躲在牆根,雙手抱著膝蓋蹲下來,聽他們在談話。
一個聲音果然是雲子義的,帶著些怒氣:“四師妹,阿寒究竟給了你什麼東西?”
雲子棠不語,陳若合再仔細聽,隻聽得些抽抽搭搭的聲音,想來是在哭。陳若合氣得牙根癢癢,雲子棠心思不正,闖了大禍,這會兒又裝什麼可憐。雲子義小受一枚,性格軟得不行,麵對妹子的哭泣最沒有辦法了。果然,雲子義再說話時,語氣緩和了許多:“師妹,你且不要哭。阿寒現在不在邛崍派附近,但大師兄這件事,非解決不可。她給了你什麼毒藥,興許我能解。”
原來是阿寒給的雲子棠毒藥嗎?那娘子同她和雲海清都無冤無仇的,憑什麼幫著雲子棠害她?阿寒果真不是尋常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雲子棠哭著說:“寒娘子道,那毒並不會害人,隻是令人毀容。除了她之外,無人能解。”
陳若合聽得“並不會害人”鬆了一口氣,毒是可以解的。可是阿寒什麼時候才能從灌縣回來,卻不知道。在那之前,雲海清恐怕還是要受些委屈的。
雲子義不悅道:“惡作劇!你為何會有如此的想法?你可知因你大師兄成了何種模樣?”
雲子棠那廂還是抽泣不止,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陳若合沒有再聽下去,悄悄移步徑直去了邛崍派的正堂,見裏麵雲霧繚繞,一股刺鼻的紙灰氣味,不知道燃燒了多少符紙。陳若合想起上次在練武場上的慘痛經曆,便趕緊跳到一邊,隻站在門口等待著。室內傳來掌門人和師父的交談聲,彼此的語氣都十分嚴肅。
“是祭國遺孤所為嗎……祭國傳說在武王滅商後便不複存在,魘毒之術亦是傳聞,想不到竟有其後人混入邛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