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忠心,一輩子都沒動那筆錢。要是你根本就沒來,他死後又要怎麼放心那筆錢不落入別人的手裏?要讓他安心,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那筆錢跟他一起陪葬,讓它們陪他一起從這世上消失!”
歐陽的確善於觀察,他步步為營機關算盡,要是他的這些心思用於正途未必沒有前景,可惜他選了條歪路,將這七竅心思用在算計折磨人身上,就成了天底下最難對付的惡匪,令人頭痛的凶徒。
“所以,現在你可以把那把鑰匙拿出來了吧?”歐陽低頭擺弄一下手中的槍,抬頭看了一眼陵越,再看屠蘇,“趁陵越師兄現在還能喘氣,要是你乖乖聽話,或許,你們還有機會從這裏活著出去。”
陵越雙手被人反剪,這時拚命掙動起來:“歐陽少恭,你休想自己的詭計得逞!屠蘇!千萬不能照他說的做,不能讓他再拿著這筆錢去禍害其他人!”
他抵抗得厲害,令背後那押解他的人幾乎壓製不了,於是那人情急下抽了把匕首出來,抵在陵越頸間。
“屠蘇!不能照他說的做,聽見沒有!屠蘇!你答應我!”陵越絲毫沒有減弱,很快頸上已經豁開一大條血口子,連衣領都被鮮血染得通紅。
“師兄!”屠蘇驚呼一聲,然後緊盯住歐陽少恭,“歐陽,你讓人把刀放下!”
歐陽道:“選擇權難道不是在你手裏麼,嗯,雲溪少爺?”
屠蘇低下頭,將手伸進衣服上的內袋裏,再攤開手伸到歐陽麵前,裏麵已經躺著一把鑰匙。
“屠蘇!”陵越絕望地喊道。
歐陽接過鑰匙,當即吩咐雷嚴:“有鑰匙,就必然有暗門或是暗格。到各處找找,看洞裏有沒有什麼機關!”
香案上的燭火被幾人來去的人影帶起的氣流給扯得來回晃動。佛像上的光影不斷變換,像是目睹了麵前這一出鬧劇而顯露出驚怒的表情。
“找到了!”雷嚴一頭鑽在香案下,似乎有什麼發現。
歐陽少恭把手上的鑰匙插入香案下的暗格,轉動,佛像後麵的一道石門就震了一震,然後緩慢移開。
“進去!”歐陽命令道。
屠蘇在歐陽少恭和雷嚴的押解下,做了打頭陣的前鋒。陵越被歐陽的手下控製著,走在隊伍最後。
佛洞裏空氣不流通,幾人在這兒待了沒多久,就已經有些缺氧的症狀。各人都急著出去,於是腳下步子也愈發急迫。
大概是心急便疏忽了防備,那押著陵越的小弟忽然驚叫起來:“啊……”叫聲未完,便被硬生生扼在喉嚨裏。
一道比黑夜更黑的影子如一陣風衝了進來,而那小弟軟倒下去的同時,雷嚴與歐陽也同時上前,與來人戰在一起。
這下變起倉促,加上洞中光線又差,誰也沒看清來人是誰。但歐陽少恭與那人交手了幾次,幾乎是不用猜測就憑直覺分辨出了那人的身份。
這人拳腳狠辣,很舍得下狠手,手上一柄短刀被他用得靈活輕巧,簡直是又一個亡命之徒。歐陽幾乎是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也知道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最是難纏。近身肉搏這回事最講究氣勢,氣勢上此消彼就長,他心裏這一忌憚,就被對方占了上風。他們兩人才剛一碰上,歐陽就不慎被他在臉上滑了一道。
兩人都抱了速戰速決的心思,但一時之間真正的勝負也很難分出。他們糾纏了沒多久就知道在對方手裏占不到便宜,立刻轉移了目標。轉瞬之間,便都有了收獲。
兩人手裏各抓住一名人質。
陵越手上的束縛沒有解開,被歐陽少恭拿槍頂住太陽穴扣在手裏,而雷嚴臉上青了一大塊,挾持住他的人正是剛才趁人不備襲擊隊伍的阿霆。
“霆哥,就算是想收漁翁之利,你也大可以等到我們收網了再來。何必這麼性急?”歐陽一麵說,扣在陵越脖子上的手一麵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