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也不說話,隻是有些固執地看著阿霆手中的哨子。
阿霆翻了翻畫板上的紙:“我看你畫得也不錯麼,怎麼,連跟我打這個賭也不敢,這哨子你是不想要了?”
那人急道:“畫!”
阿霆把畫板給他,自己握著哨子坐下來。
他想反正自己說的是手手腳腳都畫得像,可是自己有一條腿是沒有的,麵前的這小子又怎麼會知道。到時候說他輸了賭,再把東西拿走就是了。一麵這樣想,阿霆心裏就升起一種惡劣的快意,連嘴角都不自覺揚了揚。
那青年卻對此詭計毫無所覺,專心地打開畫板,拿起了畫筆。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阿霆,對照他的臉型和身體的輪廓,在畫板上一筆一劃地描摹起來。
兩人的視線時常會交錯。青年的眼神純粹而專注,可阿霆畢竟是心中有鬼的,被他看得久了,忽然覺得這人又是和屠蘇完全不一樣的。這青年單純脆弱如一塊明鏡,像是輕輕一敲就能碎了,普通人恐怕連騙他都要不忍心,而自己把對別人的脾氣發泄在這樣一個無辜的外人身上,未免……也太卑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堂堂一個前社團大哥,竟然在醫院裏大發善心起來,要是給他以前的兄弟們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
阿霆在心裏反反複複做著鬥爭,掙紮著是否要放棄這一場捉弄,而最後的結果還是按兵不動。
隻是兩個人悶聲對坐了很久,大眼瞪小眼的,那青年不覺得尷尬,阿霆卻閑得有些發慌,於是他問:“你叫什麼?”
青年抬頭看了看他,十分膽怯地低下頭去。
阿霆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太過凶神惡煞,嚇壞了人家,便略微放柔了聲音:“我是說,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想太多。”
青年偏了偏頭,似乎是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又看向阿霆。
阿霆在那眼神的注視下,莫名就挺起了背脊,忽然端出一張自認為十分正派的表情。
青年打量過那表情,似乎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很小聲地說:“我,我叫薑希宇。”
“希望的希,宇宙的宇。”阿霆這下想起來剛才拿過他畫板時曾在上麵看到過這個名字,道,“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年輕人害羞兼害怕地低下頭,剛剛停下畫筆又重新在紙上動起來。
夕陽的餘暉已經漸漸穿過枝頭,灑到兩人的肩上背上。安靜的風聲蓋不過運筆的沙沙聲響。
在線條一筆筆的勾勒下,一個人影逐漸成型。阿霆的樣子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年輕人的畫工十分仔細,簡直可以說是惟妙惟肖。
畫上的阿霆與真人的五官都是一模一樣的,可細看與他尋常的樣子又似有所不同。要說是哪裏不同,可能是因為連阿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這樣一個午後,沒有爭名奪利沒有勾心鬥角,當一切的刀光劍影都從他生命中褪去,他終於可以真真正正地享受一個寧靜下午。於是受這氣氛的影響,表情也跟著產生了變化,而落在紙上的肖像都是帶了笑意,目光亦分外柔和。
也許,正因為他麵對的是美妙的新生,一整個,充滿希望的宇宙。
作者有話要說:
就讓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吧。遠故事裏外的人都一切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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