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鬆林堂(1 / 2)

孩子們方才捉豬時粘上了些許豬屎,他們放下竹杠跑到潭邊來洗手。

何哲人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驀地麵色微微一怔,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微弱而古怪的氣場,正是從那八眉土豬崽兒身上發出來的。

他走上前去,雙眸從眼鏡片後麵緊緊的盯著看,沒錯,這正是一頭塵世間罕見的“巫豬”。

孩子們洗淨了手,準備抬起竹杠回家。

“且慢,”何哲人開口問他們,“這豬崽兒哪兒來的?”

“山上捉的,牠偷吃了祖宗的供品。”

“所以回家殺了吃肉。”孩子們七嘴八舌高興的說著。

“哦,”何哲人抬起目光,望著走近身前的農家夫婦淡淡說道,“這小豬崽兒我買了。”

最後他以200塊錢買下了這頭巫豬,何哲人全然不顧其身上的豬屎泥垢,雙手抱在懷裏轉身回去,“咣當”一聲關上了大門。

農婦點著手中的零散鈔票,夫婦倆相視一笑,在九十年代初,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回到屋內,何哲人趕緊端來木盆放上溫水,解開繩索為這頭巫豬洗澡。

費叔愜意的浸泡在溫水中,渾身上下擦滿了香皂泡,不錯,這是留蘭香型,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

自從離開西峰之巔南下,一路上饑寒交迫,惶惶如喪家之犬,途中屢屢遭到惡狗追逐和刁民頑童的圍捕,虧得自己聰明機智,最終化險為夷,沿著古蜀道來到了閬州地界。

何哲人開始為巫豬搓皴,在肚皮上抓撓,費叔“哼哼唧唧”的好不舒服,這老頭人不錯,牠想。

洗完澡後,一條大毛巾揩幹身體,然後費叔被抱上了床蓋上毛毯,“好好的睡上一覺吧。”老頭滿意的說道。

費叔多日來所受到的驚嚇和勞累,此刻早已是身心俱疲,翻了個身便沉沉的睡去。牠一直到天黑後方才醒來,睜眼瞥見牆上的掛鍾,竟然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了。

天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客廳裏的燈都已亮起,八仙桌上擺上了飯菜,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以及張飛牛肉等幾樣當地的紅油小菜。

何哲人微微一笑,將費叔抱起擱在椅子上,口中親切的問道:“餓了吧。”隨即開了一瓶酒,斟滿了自己桌前的玻璃杯。

費叔鼻子隔空嗅了嗅,那酒呈琥珀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自己已經半年多滴酒未沾,聞著口涎就下來了。

何哲人看在眼裏,不由得詫異道:“豬也會飲酒麼?”

費叔趕緊點點頭,用力的咂了咂嘴巴。

何哲人大為驚詫,到底是巫豬竟然識得人言,於是起身取來一隻空碗,倒了半碗酒推至牠的跟前。

費叔心中尋思著還不能暴露自己會講人語,如今江湖險惡,人心叵測而不得不防。

他輕輕將鼻子拱進碗中一吸,竟然把半碗酒全部喝進肚裏,真的是好酒,味道甜美醇和,“吧嗒吧嗒”嘴巴,入口回味綿長。

“巫豬果然名不虛傳,”何哲人哈哈一笑,“此乃保寧陳年壓酒,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酒曲是用天麻、肉桂、枸杞、半夏、砂仁等百餘種中藥製成,入浸蒸熟的紅高粱中固體發酵,得60度原酒。再配以冰糖、花粉,以陶缸封於土窖之中,稱之為‘壓’。一年後方可出窖開缸,隻得26度琥珀色的酒,即便不飲之人亦可舉杯,難怪南宋大詩人陸遊有‘閬中齋釀絕芳醇’之讚歎。”

孩子們方才捉豬時粘上了些許豬屎,他們放下竹杠跑到潭邊來洗手。

何哲人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驀地麵色微微一怔,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微弱而古怪的氣場,正是從那八眉土豬崽兒身上發出來的。

他走上前去,雙眸從眼鏡片後麵緊緊的盯著看,沒錯,這正是一頭塵世間罕見的“巫豬”。

孩子們洗淨了手,準備抬起竹杠回家。

“且慢,”何哲人開口問他們,“這豬崽兒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