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偉插嘴道:“老太太,這盒子是什麼樣的?”馬老太太道:“那盒子一看就不是個平凡物件兒,紫檀木的,看起來很貴重!”高陽問道:“盒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您知道嗎?”馬老太太搖搖頭,道:“不知道,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這個盒子,不過自從那次回來,他就整個變了一個人。”蕭偉問道:“盒子是從哪兒拿回來的?我爺爺有沒有說過?”馬老太太又搖搖頭,道:“他沒說起過,自那以後,他從來不提這事兒,也不讓別人提。”
蕭偉突然問道:“老太太,是不是從那以後,祖父就改名叫曾弓北了?”馬老太太愣道:“你……你們也知道了?”蕭偉緩緩點了點頭,道:“我們在老爺子留下的日記裏發現了。”馬老太太歎道:“對,就是那時候改的名字,不過,蕭大哥從來不讓我們再提起這件事情。”
深夜,兩個人從馬老太太家出來,蕭偉突然道:“哥們兒,我覺著老太太還有事兒沒告訴咱們!”高陽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剛才一提到你爸的事情,她老人家就不說話了。”
蕭偉停下腳步,突然之間顯得心事重重,愣了半晌,道:“要不,咱再回去問問?”高陽搖頭道:“算了吧,老太太這人你還不知道,她不想說的事兒,誰也問不出來。”沉吟了片刻,拍了拍蕭偉肩膀,道,“你也別急了,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有了進展,曾老這個秘密,肯定可以揭開!”
蕭偉道:“你有什麼辦法?”高陽道:“我總覺得,曾老藏這隻盒子的地方,總得有些提示,咱們這麼瞎找,肯定不是辦法。”蕭偉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提示?”高陽肯定地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但我感覺,應該就在那封信裏。”
接下來一周,蕭偉隔三岔五就往高陽那兒跑,蕭偉是個急脾氣,好奇心又極強,否則也不會學會那麼多邪門歪道的本事。本來這事兒他已經擱下去了,但又讓祖父這一封信給吊了起來。兩個人分析來分析去,至少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捉迷藏”的線索一定就在祖父的這封信中,換句話說,既然祖父將謎題的謎麵留在信中,那麼謎底,或者是說一部分謎底,應該也會在這封信中。至少信中應該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
兩個人將曾老留下的信看了不下百遍。正看、倒看、反看、隔行看、跳字看,想盡了各種辦法,並沒有發現什麼。最後,蕭偉找來了各種能夠讀出隱形藥水字跡的還原液,甚至用了碘酒、火烤,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忙活了兩周,一無進展。又到了周五,兩個人在奧體中心打完球,高陽特意提醒蕭偉明天早點起。第二天周六正是四月五日清明節,也是事先定好安葬曾老的日子。墓地是公安部早就為曾老購置的,位於昌平一座山上,背山臨水,風景秀麗。
第二天一早,蕭偉還是睡過了頭,高陽把睡眼惺忪的蕭偉從床上拉起,兩個人抱了從老宅帶出的曾老太太骨灰盒包裹,先往老山請回曾老骨灰,又在鐵器營接上馬老太太,驅車直奔南口公墓。
參加葬禮的人基本到齊了,多是曾老的得意門生及部下,趙穎自然也在。再一次見到趙穎,她顯得更加清減。蕭偉咧了咧嘴,正要上前打招呼,猛然注意到趙穎身後站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身著黑衣,手捧一束鮮花。蕭偉臉色一下子變了,三步兩步衝到麵前,壓著嗓子問道:“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那女人看了看趙穎,回過頭來,聲音有些低三下四,道:“小偉,是我給趙穎打的電話,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最後送送爸。”蕭偉聽到“爸”這個字,勃然大怒,吼道:“你說誰是你爸,你配管我爺爺叫爸麼!”那女人近乎哀求地說道:“小偉,我不多待,我給爸媽獻束花就走!”
蕭偉一把搶過女人手中的鮮花,使勁摜在地上,罵道:“你滾!趕緊給我滾!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高陽見形勢不對,三步兩步跑上來,使勁拉住蕭偉:“蕭偉!別!別這樣!”蕭偉一把甩開高陽,大聲吼著:“這事兒你別管,這種場合,她根本不配來!”
趙穎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拉蕭偉胳膊,道:“蕭偉,你就讓她留下來吧,再怎麼說,她也是你母親!”蕭偉一下子火了:“我母親,誰是我母親?我們家的事兒你管得著麼?我跟你說,你現在也不是我們蕭家的人,以後我們蕭家的事兒,你少管,該幹嗎幹嗎去!”趙穎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大夥兒看到眼前的場景,一時不明所以,有的發呆,有的竊竊私語,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馬老太太顫巍巍走過來,大聲嗬斥:“小偉!你鬧夠了沒有?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