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咬著牙,狠狠地咬著,牙神經的刺痛迫使她整個人都精神一震。她扶著樹站起來,太陽穴跳凸地作痛讓她無法思考,森夏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膨脹起來,好像是隻剛剛被注入氫氣的氣球。

費力地彎下腰,胃裏立刻翻江倒海,強忍住想要作嘔的願望,森夏撿起樹幹旁的一塊手掌大的石頭,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朝祈織跑過去,將手中的石塊朝他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祈織倒下了,額頭上裂開了一道血口,鮮紅色的血液從縫隙間迸流而出,染濕了他的衣服。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森夏,那雙灰色的眸子裏滿是對森夏此舉的不可置信,隨後,他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肺裏的氧氣和二氧化碳像是一下子被抽幹淨了,喉嚨口幹澀的令人發癢,森夏看著推開祈織直起身來的要,連句話都來不及說,就眼前一黑,和祈織一樣昏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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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夢半醒間森夏聽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好像正在努力喚醒自己,可是她卻不想醒。

森夏覺得很累,說不出來的累,她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流失了,就連抬起眼皮這種簡單的動作她都不想做。

她想睡,繼續睡,或許就這樣一睡不醒,可是那個聲音一刻間歇都沒有地騷擾著她,讓她不能切切實實地睡過去。

“夏夏,對不起……對不起……”

有冰涼的液體掉落在她的眼皮上,打得森夏一個激靈。

一直握著自家妹子手坐在床邊的要感覺到了森夏的手指在動,他萬分期待著森夏能夠醒過來,但是病床上的她一如七天前被送入醫院那樣閉著眼睛。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起剛才是不是他的幻覺。

自從那天祈織帶森夏去了墓地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森夏就這樣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因為他沒有作好一個哥哥,沒有擔起哥哥的責任,是他沒有將祈織從他失去白石冬花的痛苦中開導出來,是他的錯,是他導致了祈織扭曲的性格,就連祈織把森夏當成是冬花的替身……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自責,他懊悔,他痛苦,他讓自家的小妹妹動了手,森夏都是為了他。

祈織是弟弟,森夏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怎麼辦?

如果佛祖讓他再選擇一次的話……

“要……哥……?”有輕微的口申口今聲,和吐息聲相同的頻率在空氣中蔓延,他握住的那隻手正在反握住他的。

森夏醒過來了!他的小妹妹終於醒過來了!

“想要喝水嗎?”在森夏昏睡的時候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她說,但是當森夏真的醒過來了,他的腦袋又忽然間變得空空如也了。

“……嗯……”一周都躺在病床上沒有進食過,光是靠輸液,喉嚨幹的像是沙漠裏被太陽曬了數日的沙子,森夏發覺自己說不了太多的話。

要去給森夏倒了四分之一的水,以防她喝得太多,胃不適應,然後拿了根吸管給森夏,讓她小口小口地唆。

溼潤了喉嚨後森夏覺得好多了:“祈織哥……他怎麼樣了?”

昏過去之前森夏記得自己給了自家十哥的腦袋一塊石頭,將他打暈了。祈織流血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得腦震蕩。

在她將石頭砸在自家十哥的腦袋上之前,祈織正準備殺要,他將她打飛了,她撞在了一棵樹上……

記憶碎片有些零碎,不會理了理還是順暢了。

森夏注意到自家三哥的眼圈有些紅,聯想到自己眼皮上冰涼的液體,是要哥的眼淚嗎?

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祈織?

“他很好,已經醒過來了,”要好像有意避開森夏的眼睛:“但是……”

如果一句話說有了‘不過’或者‘但是’這兩個詞,那這兩個詞語前麵的短句都不重要了。

“但是什麼?”森夏追問。

“他失憶了。”要說。

『to be continued』

☆、All side 始料未及

All side 始料未及

——<<「這說明夏夏把他當成是男人了,而不再是一個兄長。」

根據要哥所說的,祈織有點輕微的腦震蕩,他的記憶出現了漏洞,其他的都沒忘,恰巧就是把白石冬花的記憶給刪除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森夏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因為不知道祈織的記憶缺失是暫時的還是會一直缺失下去,如果是後者的話森夏覺得自己會很樂於見成。

森夏起身下床,想要去看自家十哥,但卻被要按回了床上,他說她才剛醒,不適應現在就下床走路,她需要多休養兩天,先從普通的進食開始。

森夏覺得自家三哥完全把自己當成躺在床上十幾年的植物人突然蘇醒過來一樣看待了,她哪有這麼脆弱啊?盡管這麼想,森夏還是實實在在地又躺了兩天,再被要小心翼翼地扶著去了祈織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