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榮森即刻下了個決定。
「醫生,如果我符合捐肝的資格,請你馬上進行換肝的手術。」
呆坐在一旁候診椅中的公孫映文聞言瞪大了眼,她拾眸看著語氣與神情均堅定的雷榮森,忍不住一把無明火湧上來。
他是瘋了不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了一個處處找他麻煩的老太婆,竟然要將自己寶貴的肝髒捐出去?
「就算你把心髒捐給她,她也不會感激你的!」公孫映文氣急敗壞的走到他麵前,衝口而出。
「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要任何人的感激,奶奶的生命還可以延續下去,她就一定要活著。」
「你是笨蛋不成?」她要把他罵醒。「如果要捐肝,也應該叫方昕來捐,他姓方!你這個不姓方的人在跟人家一頭熱些什麼啊?你知不知道奶奶在昏倒之前,開口閉口罵的全是你,在她心中,你比一堆垃圾還不如,可能跟一坨屎沒兩樣,這樣你還要捐肝給她?」
迎視著她激動的麵孔,雷榮森的決定沒有變。「我做我認為對且該做的事。」
「你這怪胎!」她怒罵著,「奶奶會說你惺惺作態,說你假好心,說你隻是為了謀得方家的財產才這麼做的!值得嗎?在腹部開一口就得到這些冷言冷語,值得嗎?」
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個眼眶那莫名其妙湧出來的淚花,這代表著什麼?她氣哭了嗎?還是動容了?為他這份堅定不移的執著動容了?
從來,她就不曉得什麼叫以德報怨,自從奶奶死了之後,麵對複雜的大家庭和冷漠的親子關係,她沒有做任何的努力,所做的就是自己也穿上盔甲,他們公式化的對待她,她也公式化的還他們,從沒想過該先付出一些什麼,或許就能得到一些什麼。
如果他的想法也跟她一樣,今天他就不會站在這裏,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的要把自己的肝髒給捐出去了。
她想起了許多許多的畫麵,方芃的喪禮上,奶奶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火山爆發之後的冷言冷語,奶奶的針鋒總是對著他一個人。
然而,他是真的把奶奶當成自己的親奶奶了啊,所以才能縱容她所有的別扭性子,包容她的偏心和私心,在她即將失去生命之際,毫不猶豫的要救活她。
因為是自己的奶奶啊,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奶奶,所以是非救不可的,根本不需要考慮。
如果,是她那頑固隻疼公孫河岸的爺爺需要換肝呢?她是否會像雷榮森一樣挺身而出?
會的,她也會的。
因為那是她自己的爺爺,縱然他沒有把眼光放在她這個孫女的身上,卻也還是她的爺爺。
她好像在瞬間了解了雷榮森的想法,這些都是她沒有體驗過,也從來不曾去細想的事。
「映文--」
她驀然回神,眸光有點迷蒙,接觸到雷榮森湛黑的眼眸,聽到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在跟她說話。
「忙了一上午,還沒吃東西,去替我買點吃的,我想檢驗過後,我會需要補充體力的。」
簡單的幾句話,卻神奇的,使他們的距離拉近了。
他跟隨醫護人員進入了檢驗室,她則乖乖的去買食物等著替他補充體力。
望著窗外的冬陽,心裏七上八下的記掛著不知是否可以進行手術的他,心卻不空了。
「好了,就是這樣。」
公孫映文點了傳送鍵,將郵件寄到曼哈頓。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