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坐視不理?”他縮在牆角,企圖拉開和滴血的巨傘之間的距離,“我有一個中隊,他們很快就過來了!你跑不了!那個膽敢侮辱我的婊子也跑不了!”
“大人,”千機傘狠狠敲上凱斯恩胸口,葉修麵無表情,“你難道不覺得今晚的格林蘭格外安靜麼?”
凱斯恩痛得一窒,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做了什麼?”
“我把這裏做了個隔離,”葉修揮手示意,“就這條巷子,在別人看來這裏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放心吧,明天早上時效到了,會有人發現你們的。你真給我麵子,你要一直窩在廣場不出來,我還得想別的法子給你引出來。”
“為、為什麼?”
“我剛巧有幾件事想問你,放心,都不是什麼難回答的,”葉修想了想,“為什麼是興欣?”
凱斯恩表情茫然,他遲疑道:“有什麼為什麼?興欣的成員都是巫師,不抓你們興欣,還能抓誰?”
“你們怎麼知道的?我們和教會合作也有兩年了,可從來沒用過一次魔法。”
“我、我不知道,這都是教皇安排的,我是聽教皇親口說的,他說你們都是巫師,還說一定要注意你——”
“好了,”葉修加大了壓在千機傘上的力道,看凱斯恩在傘下瑟縮成一團。“我明白了,非常感謝大人為我解惑。請給我一分鍾讓我想想怎麼處置你比較好。”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我……”凱斯恩語速很快,他乞求道,“你可以帶我去廣場,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蘇沐秋就在地牢裏,你帶我過去,我都聽你的,我讓他們把蘇沐秋放了,放你們離開,這很公平,一命換一命。”
“你真以為地牢裏那個冒牌貨可以騙我們一次又一次?”
“什、什麼?”凱斯恩震驚,這不可能,他怎麼知道?
“既然你提到沐秋,”葉修蹲下來,湊近凱斯恩,他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們把蘇沐秋送到哪兒了?”
“他、他就在格林蘭監獄……”
“你們的目的已經暴露了,沐橙和小安前幾天來過一趟,我們已經知道地牢裏那個不是蘇沐秋了,你難道真以為以他倆的能耐會救不出一個人?你們在格林蘭擺這麼大的陣仗,無非是等我們自己往裏鑽。興欣不拋棄同伴不假,可這不代表我們沒腦子,”葉修歎了口氣,“其實你們把蘇沐秋搞到哪兒去了我也有猜測,我跟你們教皇是老朋友了……他這人一直有些小癖好,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來點新意,他是不是跟你說……‘盡量抓活的,送到王都公開處刑’……哦,看來我猜對了。”
“沒、不,什麼……你……”凱斯恩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你既然知道……教皇、教皇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我去,這麼老套。”葉修眨眼,他被凱斯恩的話逗樂了,“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葉修站起來,在凱斯恩絕望的目光中將千機傘尖端對準了他:“你的神會很高興的,你就要去那個世界繼續頌揚他的榮耀與慈悲……希望那邊沒有太多枉死的巫師。”
銀色的巨傘再次變化成他慣用的戰矛,葉修揮舞手臂,戰矛赫然直刺凱斯恩心口,光元素急速聚集,在戰矛尖端形成劈啪作響的電光,隨著戰矛貫穿了凱斯恩的胸膛,血液沸騰著,還未流出就被高熱蒸發,帶出脂肪燃燒的焦臭味。強烈的電光把小巷照得亮如白晝,在虹膜上留下許久不消的青光。
凱斯恩的表情就定格在他生前最後一刻的恐懼與絕望。
葉修端著戰矛佇立在小巷裏,他沉默許久,麵無表情的把矛尖從凱斯恩焦黑的胸口裏抽出來,隨著戰矛的離去,碳化的骨血皮肉和衣物纖維成塊掉落在紅色的袍擺,轉眼間紅衣主教的胸膛就隻剩下碗口大的空洞。
葉修把變回巨傘的千機傘在地麵上磕了兩下,殘渣劈劈啪啪的順著他的動作滾落在地麵上,千機傘歎息著,又縮成小臂長的大小,被主人扣在搭扣裏。
“小周。”葉修舉著火把轉身,他的雙眼仍因片刻前的電光而模糊不清,視野裏的東西都泛著白光。
火光照亮了石磚牆後的拐角,陰影中亮起一雙綠色的眼,無浪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灰白的皮毛在火光中閃著銀色的光。周澤楷跟在無浪身後,一步一步走進光線裏。
他停在葉修身邊,掃視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無浪低頭嗅著地上成灘的血跡。葉修不太自在的咳嗽一聲,目光劃過牆邊屍體肩膀上的那一箭。
之前在格林之森的初遇也是,周澤楷的箭總是射向人的肩膀、大腿這類的非要害位置。
“害怕嗎?殺人畢竟和殺動物不同。”葉修順著周澤楷的視線看向試圖舔舐血跡的無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如果你跟著我,後麵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情……總會有人死,如果你不反抗,死的就是你。”
周澤楷搖了搖頭,伸手把無浪拽了回來。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人類死亡,在他還很小、還跟著母親四處躲避教會和國王軍時,就已經見過無數死亡了,甚至……他把那些深埋在腦海深處的回憶通通趕出去,站直身子從葉修手裏拿過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