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進城時已經感受到居民的熱情了。不過不是有你們嘛,我們可以學。”
“信不信我告發你。”
“不敢,這是兩敗俱傷啊!”
林敬言和周澤楷隻圍觀不說話。
後來是蘇沐秋把幾人從孩子吵架般的抬杠中拯救了出來。
“老葉,老關找你有事,讓你下去一趟。”蘇沐秋抬手敲了下門板引起注意。
“既然你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你這事還得和隊長具體商量。”張新傑扶著眼鏡站起身,林敬言也跟著站起來,幫張新傑拍掉背後的灰塵。
“行,那咱們今天先到這兒吧,反正來日方長,我們這就住下了,有什麼事幾步路的功夫隨時都能商量。”葉修站起身,“沐秋你送送他們,好歹有個城主親隨的風範嘛!小周上去收拾房間吧,我去看看老關什麼事。”
幾人在大廳裏道了再會,蘇沐秋領著張新傑和林敬言裝樣子去了,葉修轉身去地牢找關榕飛,周澤楷則又循著樓梯回三樓整理那個髒兮兮的房間。
三樓這半邊的走廊已經堆滿垃圾,三個姑娘選的房間就在葉修和他的住處隔壁,製式和他們的相同,蘇沐橙和陳果正拿著抹布擦屋裏的擺設,唐柔則抱著割成一塊塊的地毯往外搬運。
見周澤楷回來,幾個姑娘慷慨地分了他自製的掃除工具,周澤楷左手拎著蘇沐橙提供的一桶水,右手拿著形狀奇怪的掃帚,回房間繼續之前沒做完的掃除工作。葉修先前刮的大風雖然搞得兩人都挺狼狽,但效果還不錯,各類器具上的灰塵少了不少。周澤楷見工作量繁重,明智地決定先把臥室整理出來。
臥室的床是金屬製的,有些氧化但問題不大,床單之類的東西早就爛得不成樣子,周澤楷伸手把快腐爛成渣的東西都掀下來,屏著呼吸抱出去丟到走廊地板上,然後繼續回來擦擦洗洗。
水髒了就學著三個姑娘從陽台倒出去滋潤樓下的雜亂草木,蘇沐橙教了他引水的咒語,大概是和水元素並不親和的緣故,他用得不太順手,但聊勝於無。
周澤楷一邊忙碌一邊想剛剛幾人的談話,他想到葉修說要解除詛咒,但既然可以利用陣法解除詛咒,而且葉修早就知道這個陣法,甚至多次去查看,那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解除呢?
是有什麼原因?葉修曾經說過,施展魔法需要各種條件,是過去一直有條件無法滿足,而現在滿足了?那麼那個條件又是什麼?
不知道第幾次出去倒水時,周澤楷進屋時意識到葉修回來了,男人正靠在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周澤楷走到葉修身邊,把空桶遞給葉修:“來幫忙。”
“好,”葉修笑了笑接過小木桶,清澈的水流被他召喚而來,木桶轉眼就滿了,葉修把滿當當的木桶放在地上,把從他身邊走過的周澤楷拉了過來。他用濕淋淋的手抹掉周澤楷臉上沾著的灰塵,笑吟吟地叫周澤楷:“小周。”
周澤楷皺了皺眉,然後傾身吻上葉修含著他名字的唇。
不論那個條件是什麼,他相信葉修會告訴他。
兩人交換了溫柔的吻,分開時周澤楷一如既往地紅了臉,咬著唇再次強調:“快來幫忙。”
“小周,”葉修卻沒放他走,“你在想什麼?”
斷章一 · 死靈法師羅輯
嘉世287年9月14日的傍晚,羅輯出生在一個由巫師組成的家庭中。
他的父母和從未謀麵的祖父祖母都是巫師,而且還是被暗元素親和的巫師——這是非常難得的天賦。
他出生那年是獵巫運動的第四年,正是人心惶惶、到處指認巫師和女巫的時候。
羅輯記事以來,腦子裏的記憶有一大半都是一家人為了隱瞞身份而東躲西藏,有時是因為教會在他們居住的村莊尋找巫師和女巫,有時是因為鄰裏太熱情,而這家人並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和別人關係越密切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越高。
他從四歲起開始和父親學習家傳的魔法。教學的地點從地下室到封閉式的馬棚,甚至還有逃難過程中躲避夜雨的幽暗山洞。
他在這些陰暗不透光的地方,遵循父親的指導練習同樣散發陰暗氣息的暗元素魔法,召喚奇形怪狀的暗元素從屬。
羅輯沒有朋友。
他的父親說身為暗元素法師,他們召喚而來的從屬就是朋友,雖然這些從屬沒有形體更不會說話,但在到處都在癲狂地尋找巫師和女巫審判的年代,獨身一人才最安全。
所以羅輯一直沒有朋友,他也不太在意。比起和什麼都不懂的普通小孩一起去田野搗亂、在水塘邊的泥地裏扮演士兵打仗,他更喜歡藏在地下室練習家傳的咒語。
魔法很有趣。
羅輯覺得生僻難明的咒語很有趣,研究這些也很有趣。他可以花一天的時間琢磨施展不同魔法時魔力的流向而不知疲倦,作為咒語被念出的文字自身的含義也讓他著迷。
更何況他還有父親和母親,沒有朋友並不會影響他的日常生活,雖然總是東躲西藏,但跟隨親人學習魔法讓他很快樂,而不斷搬家的過程中,他也掌握了許多人究其一生也不會有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