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寧眉尾微揚。
我以真誠待你,你卻如此試探於我。既然如此,那隻好開大了。
於是宋瑾寧學著李承宣的樣,食指輕點桌麵。同時她麵上的笑意較剛剛更甚。
“陛下果真覺得臣妾有這般好?也覺得臣妾適合執掌鳳印,母儀天下?既如此,怎好辜負陛下的殷切期望呢?往後臣妾必定鞠躬盡瘁,替陛下打理好後宮,讓陛下無後顧之憂。”
李承宣:......
完全沒有想到。
感覺就是將軍在即,沒想到竟然被對方反將了一軍。
失算!實在是太失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雖然知道這並非宋瑾寧的真心話,隻是顯然到目前為止整件事的走向都被宋瑾寧牢牢的掌控著,他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
這種感覺真的十分的讓人不舒服啊。
但李承宣又拉不下臉麵改口說先前的那番話隻是他的戲語,他其實是挺讚同宋瑾寧的那番提議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說的就是他自己了。
另一方麵,宋瑾寧看著李承宣被自己一番話說的憋屈模樣,隻覺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她也不介意主動遞個台階過去。
就笑著說道:“不過縱然陛下如此高看臣妾,臣妾卻依然內心惶恐,對陛下的讚揚深感愧不敢當。所以臣妾先前的那個建議,陛下難道真的不再考慮一番?”
李承宣心想,我怎麼沒看出你的惶恐來?倒是一臉的得意自信?
得意於讓我自咽苦果,卻有苦說不出?自信於看透我心中所想,知道我對你剛剛說的話一定會咬鉤?
李承宣心中委實覺得憋屈,卻也隻能在言語中勉強給自己找回點麵子。
“正所謂君子不強人所難,更何況朕乃一國之君,胸襟更應該寬廣。既然你如此不喜這門婚事,朕自然不會強求。便準了你所言罷。”
宋瑾寧:行吧。隻要你同意這事,高高在上的態度和話語什麼的,我都不在乎。
因為我知道你現在的實質已經是色厲內荏了。
甚至為了以後我們兩個能和睦相處,我不介意再多給你點麵子。
於是宋瑾寧還起身自繡墩上起身站起,矮身屈膝對李承宣行了個禮。
“多謝陛下成全。”
協議就這麼達成了,那接下來......
“陛下,您今晚還要歇在我這裏?”
大家都已經談攏了以後在合適的時機就分道揚鑣了,難道現在還要真給你做夫妻啊?宋瑾寧肯定不願。
顯然李承宣也不願。
年輕的帝王現在顯然還沒有修煉到能心平氣和的跟個沒感情的女人也能睡一起,所以上次新婚之夜他去而複返的時候即便宋瑾寧沒有入睡,到最後他也必然不會碰她的。
隻是歇宿此事......
“暫且還是在你宮中留宿罷。”
宋瑾寧對此表示理解。
都說帝王無家事,要是讓臣工們知道皇帝一直沒有和皇後圓房,隻怕明天就會有人上書。
因為不圓房那就沒有子嗣。正所謂儲君乃國之根本,要是一直沒有儲君,那肯定會出大事。
再者,要是讓宋太後知道這事,宋太後能罷休?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李承宣還是得時不時的來她宮中一趟,並且留在此處歇宿。
好在宋瑾寧想的通透。
歇宿就歇宿唄。反正兩個人可以睡在一間屋裏,不同床。隻要他們兩個人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
她也不擔心李承宣會用強。因為李承宣看著就是個傲氣很足的人,應當做不出來這種事。
再者,難道自己的這身功夫是白學的不成?
想通這一層之後,宋瑾寧就很大方的說道:“陛下,往後您睡床,我睡榻。”
臨窗木榻很寬敞。而且離著窗子近,入睡之前還能聽到庭院中風吹樹葉之聲,挺有意境的。
宋瑾寧安排妥當,就轉身去衣櫃裏麵抱了兩床被子出來。
她現在是皇後嘛,說一句富有四海都不為過,寢殿中閑置的被褥有的是。
李承宣坐在桌旁沒有動,看宋瑾寧將臨窗木榻上的紫檀木炕桌放到一旁,然後開始鋪床疊被。
先前她就想好了。跟李承宣還得相處個兩三年呢,就算說不上抬頭不見低頭見,但也免不了會時常見麵。為免除以後他們兩個人每次見麵的時候都很尷尬,那倒不如現在就將話給他挑明了。
挑明了就挺好。說不定往後他們兩個人要是相處的好還能做朋友呢。
因著這個緣故,她早早的就將穀雨白露和一幹伺候的宮婢全都遣了出去。現在自然也不能叫她們進來鋪床了。不然不就相當於昭告天下她和李承宣分房睡?
宋瑾寧鋪床的動作雖然慢悠悠的,但有條不紊。
“你會鋪床?”
片刻之後,宋瑾寧聽到李承宣略帶點兒驚訝的聲音。
宋瑾寧明白,原身出生貴族,估計除了吃飯和睡覺要自己來,其他的事都有人代勞。鋪床什麼的,她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