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清皓接過雞腿時,愣了下,隨即淺笑著與他一起啃。

可剛吃了口時,嗅到香味的白雪就屁顛屁顛的跑來,兩隻前爪扒著邵燚羲的前襟,仰起頭,嘴巴湊到邵燚羲嘴角處,喵喵喵叫個不停。

後者幹脆用油璐璐的嘴巴親了口,又撕了快小肉給那隻小白貓。

赫清皓放下那隻雞腿,瞧著床`上那兩隻不由笑了聲,兩隻柔軟可愛的小家夥在床`上吃食,如若被阿爹知曉勢必會不開心,就算阿嬤也不讚同,可偏偏如今在他瞧來此幕分外柔和而溫情。

待那兩隻吃飽,舔`著嘴角時,赫清皓收拾好燒雞,又用手絹替那兩隻擦了嘴,抹了小爪子,又低頭親了親邵燚羲的額頭“那日是我不對,燚羲莫要生我的氣好嗎?”

耳旁,那輕聲細語的道歉讓邵燚羲一震,那時的委屈頓時湧`入心頭,眼眶都分外濕`潤。

死死低著頭,想要壓下那喉嚨中的梗咽,卻見赫清皓起身,心中立馬慌得越發厲害,下意識拽住那人的前襟,卻依舊不敢抬頭。

赫清皓不是傻`子,他十二歲於武林大會上一手卿龍劍使的舉世無雙,見的人殺的人多如牛毛,又如何會看不透一個十四歲少年的心?

“燚羲......”一時間,他卻不知如何再開口求得那少年的原諒。

可那聲輕喚卻讓讓邵燚羲不住搖頭“清皓哥,我,我很乖的,真的很乖很乖的,所以,所以我求你別把我再一個人扔下好不好?”說到此處,邵燚羲忍不住悲傷激烈支撐起半個身子,仰頭直視那人“我真的很乖,所以別把我拋下,不論清皓哥做什麼我都會乖乖的待在一旁,絕不出聲,好不好?”淚水順著眼角落至嘴角......

那一刻,赫清皓心裏說不出的一陣發酸。他自問二十多年來他過的無心無愧對得起江湖中的任何一人,可偏偏他對不起眼前這少年.......

沒有責怪,沒有趁機提非分要求,隻是哀求著自己別再拋下他。

這一刻,赫清皓從來就沒覺得自己這麼過分過,眼下他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算了!

“乖,燚羲一直很乖,是清皓哥的錯,是清皓哥不對。”說著俯身摟緊了那孩子,那日`他便瞧見淋濕`了的邵燚羲,隻覺得瘦弱,如今入懷卻更覺如此,瘦的都磕手,明明都快十五的人了,怎麼能如此單薄?

懷裏那孩子緩緩搖頭,一邊忍著哭腔一邊哽咽著“清皓哥沒有錯,從未有過錯。是燚羲不好,燚羲知道自己討人厭......”說著小鼻子一抽抽的。

“怎麼可能?燚羲最可愛了,阿嬤那麼疼你,這麼喜歡你,大家都喜歡你的不是?”赫清皓走南闖北多年,不知見過多少十四五的少年。

那些少年或是輕狂,或是驕傲,一個個都是在甜蜜水中長大的孩子,尚未被父母放出身邊曆練,眼中有的都是對將來的憧憬,誰像這孩子?那般小心翼翼,敏銳的看著旁人,唯恐惹對方討厭。

當真如貓兒那般警惕,又如貓兒那般可人。

想著低頭親了親邵燚羲的額頭,如若燚羲當真在年幼時就被他們接來一起長大,從小疼著又會如何?

總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彷徨而無助......

赫清皓甚至在想,如若邵燚羲不是他們的夫婿該有多好?隻是一個甜蜜而可愛的弟弟,他和莊淼水他們肯定會疼死這小子。

可偏生他是他們的夫婿,心中不服又有幾分不耐,迫使他們無法麵對這孩子.....更無法好好的,看清他的優秀。

“我知道清皓哥是做大事的,不論是清風派還是丁如安所托之事,都不該讓清皓哥留在此處。”說著退出赫清皓懷中,抹著眼淚“清皓哥要走便走吧,莫要久留了。阿嬤那邊我自會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