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與你訂親,認定了你而已。訂親後,你要避嫌不能與她見麵,是誰陪她哭陪她笑,甚至她頭一次來月信,頭一個知道的,都是我葉懷玉,而不是你葉懷瑾,小時候分明我與她好些,隻不過你有一位手握兵權的舅父,皇後為了籠絡你,將她許配於你。”
懷瑾反唇相譏:“吉王打小自以為是,如今依然不改,她若鍾情於你,失身之後就該跟著你走才是,如何又要與我夫妻恩愛三載。”
“恩愛嗎?”吉王嗤笑道:“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葉懷瑾,你打小就表裏不一,你敢說,你沒有覬覦皇位,你跟太子真的是一心的?”
懷瑾笑笑:“我跟太子是否一心,是我的事,眼下有一件事,能證實吉王和太子是否一心。”
懷玉看他一眼,突然身子後撤,疾奔離去,懷瑾扔下劍,緩步走出了吉王府。
一路上腦子混沌,隻想著見到她,自己的王妃,不跟她說幾句話,似乎自己的心就要炸裂開來,他忍著傷痛靠在窗外,聽著屋裏的對話。
屋內懷玉看著彥歆,有些癡了:“這樣的話,你若早說,就是昨日,我也會……隻是如今,彥歆,太遲了……”
嫦曦不明究竟,隻能默然,懷玉也沉默著,突然問道:“若是我死了,彥歆可會傷心?”
嫦曦看他一眼:“如果是彥歆,應該會吧。”
他苦笑起來,雙手握住嫦曦肩頭,將她緊緊摁在懷中,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彥歆,求你,若我死了,幫我照看麒兒,不求富貴,隻求保命即可,二哥他,會順著你的。”
嫦曦一掙紮,懷玉將她抱得更緊,唇壓上她的額頭,良久良久才放開,深深看著她,一步步倒退著出門而去。嫦曦揉著額頭,頭一次覺得他對彥歆的深情也是真的,彥歆對他,也並非全然無情吧?否則怎會忍氣吞聲?
嫦曦想了一會兒這幾日所見所聞,怎麼這皇室家事,竟是一團亂麻?正待梳理,綠梅茫然醒來,嫦曦隻得又騙她,說她暈了過去,綠梅疑惑著伺候她沐浴過,看她睡下輕手輕腳出去掩上了門。
第二日一早,綠梅進來說道:“二夫人差人過來,說王爺在書房一夜枯坐,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嫦曦搖搖頭,這些事,總得自己想開了才好,誰又能勸得明白?
一日無人來擾,嫦曦在院子裏得享清閑,青梅總是看看她臉色,怕擾了她興致,幾次欲言又止,夜裏快要入睡,嫦曦隨口問道:“王爺怎樣?”
青梅忙忙回到:“還是在書房枯坐,一日一夜沒有吃喝,二夫人急得直哭,三夫人去門外撒嬌,王爺竟也不理。”
嫦曦搖搖頭,吩咐青梅:“那就拿來鬥篷,提了燈籠,走吧,把二夫人和三夫人急出個好歹來,我還得操心王府這些瑣事。”
嫦曦走進書房中時,懷瑾在陰影中坐著,他和懷玉一樣的狼狽,滿臉青腫衣袍多處刺破,血跡早已幹涸,嫦曦坐到他對麵,斟盞茶遞了過去,笑嘻嘻道:“你這一日不眠不休的,聽說也沒吃東西,先喝口水吧,哎呀,這屋裏也有些憋悶。”
嫦曦起身開了窗戶,有冷風湧進來,懷瑾身子動了動,嫦曦手中茶盞又遞了過來,他接過去照著自己一潑,淋了滿頭滿臉,嫦曦看著他,他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是最後一次與懷玉鬥嘴打架了,日後怕是……”
嫦曦隻靜靜聽著,懷瑾斂眸道:“昨日暴怒之中想要殺了他,可一看到他,聽到他叫二哥,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即使他曾經那樣對彥歆。”
嫦曦歎一聲:“愛恨常常糾纏,分不清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