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1 / 3)

淡,但因後人精心保存,都看得清楚。

第一幅畫麵簡單,一隻紅狐在月下吐納,作畫之人在下方寫道,此狐性靈心誠,終有一日會得道成仙,後輩子孫切記,要對其友善供其飲食,並作畫記載其狀其行。

第二幅畫麵,紅狐在村中與孩童嬉戲,村人以活雞喂食,其下記錄曰,曆經百餘年,紅狐依然舊時模樣,不見衰老疾病,村人以為神狐。

懷瑾急急翻看,又過數百年,畫麵中出現一位年輕道士,建了道觀開壇講法,紅狐端坐其側不離左右,道士下棋紅狐靜觀,道士用飯紅狐分之,道士就寢紅狐陪伴,春夏臥榻邊竹墊,秋冬則蜷縮床榻,與道士緊緊相偎……

然後畫麵一變,紅狐消失不見,化身為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那位女子,懷瑾的心怦怦急跳,那位女子是嫦曦,原來,原來,紅狐就是嫦曦,抖著手再往下看,女子冉冉飛升,道士追著她身影跑啊跑,畫麵下有注解,道士追而不得,最後力竭吐血而亡。

再以後每一世都有畫作,與道士相同長相的男子來到村子裏,或是商人或是書生或是高官,身旁的女子與紅狐所化的人形依稀相似,其下記載,夫妻貌合神離,妻早亡男孤獨終老,是啊,紅狐已修煉成仙,男子一世一世苦苦尋覓,喝下孟婆湯不記得前緣,隻記得女子麵容,惜乎形似而神不似,悲哉!

再以後是一片空白,懷瑾盯著嫦曦飛升的那幅畫,出神良久,不覺已是淚如雨下。

族長在旁一聲歎,指著最後一幅畫說道:“這一幅乃是我的祖爺爺所畫,祖父父親沒能再見到男子出現,畫作一片空白,都說曆經幾世,道士怕是連郭家村也忘了,鄙人卻不服氣,幾等啊等,等了一輩子,如今已近百歲,總算等來了,今日公子一進門,公子的相貌,與那道士一般摸樣,隻是,這次身旁卻沒有女子。”

懷瑾又看著畫中的道士,麵容模糊一片,流著淚又笑了,手指撫著畫中紅狐:“隻因,這一世我找到了她,不,是她終於肯來找我。”

不信命運,可看著這飽含十幾世滄桑的畫軸,懷瑾不得不信。嫦曦啊,我終於知道這數百年的前緣,你又在哪裏?

滿懷傷痛上馬離開郭家村,半路上下起雨來,冒著大雨一路疾行,有鹹澀的水流進嘴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狼狽進了守備府,渾身已濕透,在幾雙關切的目光中,身子一軟砰然倒地,纏綿病榻高燒不退,不停說著胡話:“畫出來,昭告,昭告全國,不信,你看到,也不回來,嫦曦,嫦曦……”

長豐問青梅:“聖上總喊什麼畫啊,什麼西的,也不知是何意思……”

青梅咬了唇,幾日後懷瑾退燒醒了過來,眾人鬆口氣,青梅端了熱湯過來,喂懷瑾喝著低低說道:“葉為國姓,為避皇上的諱,民間一般將葉,寫作碟,或者牒,或者蝶。”

說著放下湯碗,拿過紙筆,寫了下來,葉,碟,牒,蝶,懷瑾問青梅何意,青梅搖了搖頭再不說話,隻接著喂懷瑾喝湯。

半月後病體初愈,看著窗外藍天白雲,起身出府信步而走,邁過河堤跨過小橋,又是那片街市,又見到燕蝶居,懷瑾一笑站住腳步,也許又能碰到蝶兒兄妹,院門外石階前站立一會兒,庭院中人聲寂寂,看著日頭高掛頭頂,原來是晌午,大概都在午間小憩。

邁步進了店鋪,店鋪裏茶葉絲綢瓷器紙筆,懷瑾笑道:“店麵其大,不想確是雜貨鋪。”

有夥計迎過來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店,是專門做西南諸國生意的,他們需要什麼,我們就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