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在還回答，那個警察就走回來問她們知不知道對麵的住戶去了哪裏。
“對麵是我的房子，”穆雅歌說，“但我現在和小藍住在一起。”
“那不好意思了，小姐，”那個警察對她們兩個人說，“我們可能需要你和這個小朋友一起到警局去做一些調查。”
***
看來還沒有被當成嫌疑犯處理啊……
穆雅歌坐在警局的會議室，上次也是在這裏她跟穆雅頌、穆雅哲討論藍和軒晨可能的去向。現在軒晨死了，穆雅哲尋子無門，穆雅頌大概會避嫌而不會出現。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是當初被營救的對象，此時坐在了她的身邊。
藍顯得非常鎮靜，小口酌著一次性杯裏的水。她在出門前換了一身衣服，短袖的襯衫和七分褲，頭發盤了上去，將掛著六塊水晶的皮鏈露了出來，還有那雙鎖骨、隱在領口與皮膚的空隙間，用不一樣的陰影和凹凸描繪著性感。
穆雅歌忍不住伸手、搭上藍的左肩，在她鎖骨偏下的位置、用大拇指左右滑動，確認在輕薄衣衫下已經沒有那幾條醜陋傷痕，而在其背部、亦沒有象征痛苦的圓形彈孔。
被殤紋隱去的傷痕從未連接心口，曾經由此引起的心痛在故地愈發明顯起來。
……簡直像是在揭露老舊傷疤，硬是要把已經結好的痂撕下來、讓它再流一次血。
“雅歌？”藍轉頭看她，對她的微笑報以微笑，“怎麼了？”
“……藍，”穆雅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藍討論起這個話題，隻是名字出了口、話語又突然跟不上。她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想讓這樣的悲憐同情放在藍的身上，更加鄙視為了自己的不幸呻.吟感慨的人，但還是避免不了為藍的命運、感到傷痛。
不管她是不是孩子、不管她身上有多少秘密，藍受到的待遇、都太不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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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藍握住雅歌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我不在意。”
……這才是最讓人心痛的事情。
穆雅歌自知說不通她，這裏也不是教訓人的地方，於是拿了她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水，等待問詢。
過了一會兒，有個女警官進來，自稱姓楚，說自己之前也有參與那件綁架案的調查，這才把兩個人找過來。穆雅歌表示理解，藍躲在她身後不說話。
楚雲問的問題方向大概和之前穆雅頌來質問她時問的一樣，主要還是懷疑穆雅歌這麼一個有錢人會不會去自己、或者讓身邊朋友出麵報複，得到了絕對的反對意見，反倒被穆雅歌指責工作失職。
一張這麼明顯的素描都給他們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查出綁匪身份不說，還來懷疑她們。
楚雲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扯開話題、又問到了之前B市穆軒晨失蹤的事情，可能是懷疑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問穆雅歌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當然有，另一個男人。
但這件事穆雅歌除了楚星萌誰都沒說，自然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公開，隻說不知道。
又問藍，藍自然也隱瞞她見過那個男人的事實。
楚雲下一個問題，引出了另一條思路、卻一下子提起了藍和穆雅歌的警戒心，“既然人員相同，我們覺得很有可能這次的事情和上次的綁架事件有關聯，甚至有可能穆軒晨的失蹤也會牽扯在裏麵。而從對方從來沒有打電話要贖金來看，很有可能目的不是在錢而是在報複，穆小姐你能不能想想看、最近包括之前那件事情前後有沒有得罪什麼人……然後我們希望你們倆能接受警局的保護。”
穆雅歌還真想不出什麼會用殺人來作為報複手段的對手，敵人倒是有——她很相信穆雅鎮要是有機會一定會殺了她。但問題是目標似乎都是小孩子，還有一個穆軒晨參與其中，可能性太小。
至於接受警局保護這件事……
“可以，”穆雅歌點頭，“我現在和藍住一間房子，沒空房間，你們可以住在我的房子裏，就在樓層對麵。”
“沒關係，”楚雲拒絕了這個提議，“我和我的搭檔可以睡沙發。這次的案件還牽扯到槍支，還是貼身保護比較好。”
穆雅頌派人監視她。
“嗯，也可以。”穆雅歌不能在這種時候反對。
藍全程、一言不發。
***
跟著她們倆回家的警官有兩位，除了剛剛問詢她們的楚雲還有一位男士，叫陳誌，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四個人坐穆雅歌的車回去，路上楚雲問了一些藍的情況，都被兩個人按照原來串供的說辭應付過去。藍拿出手機給家裏肖白書發了條短信，叫她看好池舞。
回到家，穆雅歌先給楚雲他們介紹肖白書，說是自己請來的保姆。然後將房間布局展示給他們看，叫他們願意睡客廳就睡客廳、不樂意睡對麵也可以，連自己家裏的鑰匙也給了他們。
稍稍安頓一下，她便帶著藍回到房間、輪流衝澡，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