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樺苓難得主動開口,隻是這話比如問句,倒更像是陳述句一般,叫秦甫沅反駁不得。

“確實是有的。”秦甫沅點點頭,殿下不喜歡她不開心的樣子,隻是這般事情怎能輕易釋然?帶回去叫殿下因自己難受,這並不是秦甫沅所願的,故而此時,她心中是有隱瞞的打算的。

“奴雖不知大人為何心煩,但與其沉著,不如先放出來舒服。”易樺苓今日與之前大有不同,叫秦甫沅都有些驚訝,“奴自認,可一助。”

秦甫沅愣了愣,跟著便訕笑,“易姑娘確實是最合適的呢…”

事實上,秦甫沅也知道心口此時壓了太多,若是沒個說處,一直壓著實在太疼了。要是拿到以前,若是有這些心事,秦甫沅總是會第一時間去找林清瑜,隻是如今表姐在長公主府,與自己關係也有了變質,再去說也不見得好。此時易樺苓主動說起,那眼一直靜靜看著她,其中深意,奇怪地叫人想要坦誠出來。大抵是,易樺苓真的是有叫人忍不住信服的氣勢,還有性格吧?

在心中細細醞釀了許久,易樺苓卻從未在中途有半分不耐煩,而是保持著那姿態沒有動過。秦甫沅又捏了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後,才輕輕問道,“苓覺得,這世間果然會有情有獨鍾的男子嗎?”

“奴不知,但以奴的身份,周圍注定不會出現那種人的。”

易樺苓雖是清倌,但少不了妄想成為入幕之賓的男子,甚至也有過想要強硬將她贖去做妾的,秦甫沅從磐禪那裏偶然聽到過,當時隻是更加無悔贖出易姑娘,如今一想,倒是有些奇怪,“易姑娘為何願意被我贖出來呢?甫沅聽說,之前也有人想要為姑娘贖身的。”

易樺苓拿著茶杯的手輕輕一動,在秦甫沅幾乎放棄等待的期間,她才淡淡地說,“大人,自然與那些男子有所不同的。”

秦甫沅愣住,心裏不住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覺得,易姑娘也看出來了自己的身份似的?

心中正不安者,便又聽到易樺苓低低一句,“大人是最為俊俏的。”

秦甫沅愣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以為自己的臉作為男子,必然會不倫不類,故而並不喜歡以男子妝容照鏡子。從殿下那裏聽到對外貌的稱讚,當時也隻覺得是殿下感情判斷而已。如今再從易樺苓這般天仙人嘴中聽到說她好看,這叫秦甫沅真有些好奇了,莫不是,她真的算是好看的人?

易樺苓似乎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便側過臉,“大人的心事,莫不是身邊有誰遇上了薄幸之人?”

大抵是如此一來心底不自覺感到親近了不少,故而秦甫沅也不願再掩蓋,“易姑娘曾聽過家父和母親的故事嗎?”

當年秦家雖遠不如現在勢大,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而林勁鬆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外甥女周靜影在楚京是第一的美人。當年周靜影與秦江勇相戀,最終離了林家的事在整個楚朝,都很是有名,一度引起了許多爭議。故而,易樺苓也是知道的。

見她點頭,秦甫沅才接著說,“娘親死後,父親曾與舅姥爺起誓,今生永不再娶。更保證,秦家的一切都將留給我一人。那時我以為爹是對娘用情至深,更覺得是因我,奪去了母親的性命。”

深深吸了口氣,秦江勇那理所當然的姿態顛覆了她多年的觀念,“甫沅一直以來,便認定有的罪應用我的一生來還,我為那罪孽而深深含恨數年,也為那罪孽而得的果,怨了許久…”

“可今日,我卻從有罪的人,變成了無罪的那一方,甚至也算是受害的一方…易姑娘以為,這算是諷刺嗎?”

秦甫沅結尾隻算是隨口一問,想來易樺苓應該不會答的,偏偏她開口了!說話還是那平淡的語氣,“若是放得下,自然是好;若是放不下,便找能放下的法子,無論做何事,別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