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越說越有些不平,說到最後時,隱隱還帶了絲絲冷芒,叫秦甫沅大感意外,“苓看著,並不像是那般隨性而為的人呢!”
“嗯,是奴放肆了。”易樺苓又回到了沒有感情的樣子,好像之前那輕易動怒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說出去確實好受一些,其中或許還因易樺苓的勸說起了效果,“苓…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易樺苓不置可否,隻是看一眼窗外,輕輕說道,“大人,該回去了。”
“嗯,也是。”
秦甫沅是下午趁榮安午睡的時候出來的,如今這麼耽擱著,漸漸地便要開始日落了。想來若是沒有半點消息,又遲遲沒有回去的話,殿下又該擔心了。
縷柳大概是取了琴,便直接回去了。秦甫沅又不關心外麵的流言,便也沒個忌諱的,與易樺苓並肩一起走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拖著身邊佳人的福,秦甫沅還是頭一次,同時感受到了那麼多男子的敵意。心裏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林清瑜能與她一起外出時還是孩童,便是再貌美,也不至於有那麼多男性的覷覦;到了殿下時,每次都是那麼大陣仗,又靜靜呆在了輦裏,哪能見人看到嬌容?如今這般被人明目張膽的仇視了,還真是新鮮了。
隻不過這些視線中,少不了認識她這個秦家大少爺、榮安駙馬的,雖然不能肯定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公主,但是這並攔不住這些人好奇而不嫌事大的心。秦甫沅從小以男子身份生活,在很多方麵並沒有非常仔細地將自己當作男子,自然不會知道什麼叫避嫌。且便是知道那些人的齷齪心思,她也沒可能撇下易樺苓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獨自回府。
公主府的門大肆敞開,隔著遠遠的,秦甫沅就能看見殿下正在大堂的桌子前趴著,也不知道手上又在做什麼閑事,似乎並沒有看見她。等再走近一些,共兒湊到榮安旁邊提醒了,公主便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一聲聲‘駙馬’連連呼出,一邊往這邊跑來,秦甫沅最是知道殿下的粗心,那細細的腳腕哪裏穩得住這速度?連忙也往前走,當殿下重重地落入她懷中時,忍不住悶哼一聲,輕歎,“殿下似乎比之前重了不少啊!”
原本還歡天喜地的楚綰瞬間從秦甫沅懷中蹦了出來,慌張地摸了自己的臉蛋,“真的嗎?唔,所以駙馬剛剛哼了一聲啊!怎麼辦?綰兒離張大娘還有多少?”
張大娘是廚房裏的一個姨娘,一身橫肉胖出了名,秦甫沅一度被那龐大的身姿嚇到,心裏粗略估計一番,總覺得少說都要有兩石米那麼重了。好在對得起身材的是,張大娘因好吃,故而做出來的食物,都非常美味,對付榮安這般挑嘴的人早就自有一套了,故而楚綰與這個張大娘非常熟絡。
“嗯——”秦甫沅遲疑的時候,楚綰便一直不安地轉著眼珠,還特地踮起腳,似乎想要使自己看上去修長些,忍不住笑著拉住殿下,摸了摸她的頭發,“殿下這樣很好,看著可愛多了。”
“呼…那就好,雖然可能對不起張大娘,但是想想若綰兒也那般身姿,便不好叫駙馬抱了…會壓壞駙馬的。”榮安皺著鼻子,似乎那是非常嚴峻的事情似地。
秦甫沅一一點頭附和,“是的,殿下秩序再長一點,然後就不能再長了!”
若說在易樺苓那裏是撇去了悲傷,歸於平淡的話;殿下便是輕而易舉地,將有些冷了的心,捂得暖暖地,甚至有了幾分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