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奇異亮光(1)(1 / 3)

盡管兩人走得十分小心,但楠木樓梯還是發出了輕微的哢嗒聲。一段並不長的樓梯,小陳感覺像是走了一個世紀。

樓上的某個房間裏,真的如老畢所說有一個人在裏麵嗎?那個奇怪的亮光又是什麼呢?小陳的思緒,像上緊了發條的陀螺一般轉得很快,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遭遇的會是什麼。

當天下午,死者的初步屍檢報告出來了。

“根據屍檢情況分析,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淩晨兩點至三點之間,死亡的直接原因,是被他人用利器多次刺入頭部,導致大量失血而死。此外,死者的頭發有明顯被抓扯的痕跡,在臥室和衛生間裏,都發現了一些她掉落的頭發。死者的頸部還有明顯的勒痕,頭上、手臂上也有不太明顯的皮下淤血和青腫,不過,這些傷痕都是在利器刺殺之前便已形成。另外,根據檢查,死者死亡前的健康狀況良好,基本無任何疾病,從死者陰道裏提取的分泌物顯示,她生前並未遭受性侵害。”法醫介紹道。

“死者身上,一共有多少處刀傷?”老畢問道。

“一共是十一刀,這些刀傷全都在頭部,其中有一刀刺中眼眶,將眼球帶了出來,有一刀從口腔直達咽喉,導致氣管被當場切斷。”

“整個現場的血跡,都是死者的嗎?”

“衛生間、臥室和客廳裏發現的血跡,經檢驗都是死者留下的,不過,”法醫停頓了一下說,“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在洗手池上方的鏡子上,有幾滴血跡卻是另一種血型,而且這種血型是RH陰性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熊貓血’。”

“啊,怎麼會這樣?”大家都感到十分吃驚。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凶手在與死者的打鬥中也受了傷,不過,隻是一點兒小小的皮外傷,所以整個現場隻留下了那幾滴血。它們之所以能夠留下,這還要感謝凶手的一時麻痹。”老畢輕輕吸了一口煙說,“我敢肯定這是一個既聰明又細心的家夥,他用毛巾或浴巾擦去了所有的指紋和痕跡,讓咱們無法尋找他的蹤跡,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忽略了自己不經意間濺在鏡子上的血跡——這一點,是他殺人的最有力證據,也是以後法院判他的直接物證。”

“如果凶手是RH陰性血,我覺得案子就簡單多了,畢竟這種血型的人很少,經過摸排應該可以找到。”小黎說。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RH陰性血在白種人中的比例較高,約占百分之十五,在中國人群中,有的少數民族的比例也很高,如苗族達百分之十三。”朱大頭說,“全市有上百萬人口,摸排並不現實,而且凶手是否在本地也很難說。”

“嗯,從這塊著手困難的確很大。”老畢表示讚同。

會議室裏一時出現了冷場。

“可是從現場來看,凶手與死者發生抓扯和打鬥最激烈的地方應該是臥室,但臥室裏為何隻有死者的血跡,卻沒有一點兒凶手的血跡呢?”過了一會兒,小陳問道。

“這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們在臥室裏打鬥的時候,還沒發生流血情況,另一種可能是已經發生了流血,但後來凶手把自己的血跡完全擦淨了。”老畢分析,“當然,前一種可能性最大,即凶殺過程完全發生在衛生間裏,臥室和客廳出現的血跡,很有可能是從凶手的衣服上滴落下去的。”

“既然血跡是從凶手衣服上滴落的,那為何客廳沙發至門口的地方沒有呢?還有別墅外麵,以及他逃離的整個路上,都沒有血跡?”小黎也忍不住發問了。

“咱們不妨設想一下:凶手殺人之後,身上濺滿了死者的鮮血,當他從衛生間出來,走到客廳沙發那個位置時,突然意識到這樣會給警方留下破案線索,於是他轉身走進衛生間,脫下身上的血衣,並順手拿起一條浴巾,用它來包裹血衣,同時,他又從洗手池旁邊的毛巾架上取下一條毛巾,用它來擦拭自己留下的指紋和腳印。在這個過程中,他手上的自己的血跡不經意間濺在了鏡子上,但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老畢細致地分析。

“難怪衛生間裏的浴巾和毛巾都少了一條。”小黎感歎,“經你這麼一分析,我的思路也好像清晰了很多。”

“對了,我從水渠裏找到的那條毛巾呢?上麵有沒有發現什麼?”老畢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轉頭問法醫。

“沒有,由於在水裏泡的時間太久,上麵所有的痕跡基本都消失了。”法醫說。

“嗯。”老畢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咱們早就該這樣想了:如果那條毛巾有用,凶手就不會將它明目張膽地丟棄在那裏了。”小陳也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

“那條毛巾,會不會是凶手逃跑時不小心掉下的呢?”小黎提出疑問。

“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它不太可能剛好掉進了水渠裏。”小陳說,“我想,凶手在翻過柵欄,逃出小區之後,他可能覺得那條毛巾沒什麼用處,所以幹脆將它丟棄,一方麵減少身上的累贅,另一方麵也用它來麻痹咱們。”

“逃跑時掉落和故意丟棄,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老畢不置可否,再次對法醫說,“我在臥室采集到的那幾根頭發,與死者有關係嗎?”

“完全沒有關係,經分析,它們極有可能是屬於男性的發絲。”法醫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