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項淳的堂兄,崫崖大城的鎮守使、前將軍項灃。這項灃冷冷地看了看馬下趴著的三個人,緩緩問道:“那兩個呢?”
鍾離無恨又喘了一口氣,心中忐忑不安,還沒開口,旁邊的鍾離無憂搶著答道:“項淳哥哥和季莞姐姐跟我們不一路,分開後就沒見過他們了,估計他們還沒有被巨人族發現。”
項灃抬起頭,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天空,對站著的那一個黑衣人說道:“武徹,你率人仍回巫水河南岸,務必找到他們二人,找到後帶回來見我。”
那個黑衣人道聲“諾”,便率領著那群黑衣人重新泅水向巫水河遊去。項灃皺著眉頭目送他們漸漸消失在了河水裏,又冷冷地對旁邊的金甲龍騎士兵說道:“拿下這三個人,送到我那裏。”然後便一揚馬鞭,向著崫崖大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你道這項灃為何知道項淳、鍾離無恨等五人偷渡巫水河的事情?原來,當ri曹沐雲見這五人神se有異,支支吾吾,雖然不便細問,也能猜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而曹沐雲就恰好是那種“好事之徒”。待他們走後,曹沐雲便一直跟在身後,悄悄跟蹤。當發現項淳等五人結竹為筏,向巫水河東南岸渡去時,心中大驚,又一時無法上前阻擋,正不知如何是好。
曹沐雲突然想到項淳的堂兄項灃便是崫崖大城的鎮守使,便飛馬馳入崫崖城,麵見項灃,詳細地說了項淳五人偷偷前往巨人族的事情。項灃也吃了一驚,這五人不知天高地厚,真要鬧出些亂子或者傷了xing命,決非小事,尤其是想到項淳竟然也攙和其中,更是焦急萬分,思來想去,一邊緊急修書一封,派人快馬送給祖父項釗,一邊命令虎賁營首領武徹率領jing幹小隊伏於巫水河南岸接應。
……
“是我害了你。”季莞坐在地上,臉上掛著深深的歉意,雙眼含淚,望著項淳,可能是腿上的傷太疼,她的臉稍稍有些扭曲。
“不,我願意!”項淳冷眼望著那些狂吼著向山坡上快速湧來的巨人族士兵,微微地笑了笑,扭過頭來,看著季莞,忽然問道:“你的腿,還能堅持嗎?”
季莞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即便能堅持,又能如何?“
項淳忽地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高高的峭壁,凝視片刻,斬釘截鐵地說道:“跳下去!”
季莞一驚,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無奈這會兒小腿上的傷口似乎特別疼,她打了個趔趄,又跌倒在地上。
項淳趕忙過來扶起她,指了指對岸,對季莞說:“莞兒,隻要我們跳下去幸而不死,我就能帶著你遊過巫水河,別忘了,我水xing可不是一般地好。”
季莞默默地看著對岸,又看了看項淳,當她與項淳那無比堅毅的目光相撞後,她突然身子一顫,臉上閃過了一絲欣喜,接著便點了點頭。
項淳笑了笑,然後蹲下,仔細檢查了一下季莞的傷口,並從身上撕下一塊布來,幫她包紮好。突然,他臉上一怔,臉上露出狂喜之se,接著便把手伸入袍中,一陣摸索,便從衣袍裏麵掏出一個綠se的玉瓶,原來這正是曹沐雲送給他的渾元丹,這會兒給季莞包紮傷口,才記起還有這東西,這曹氏的丹藥非常好用,對於止血療傷更是不在話下。
項淳趕忙從裏麵掏出兩粒紅se的藥丸,送入季莞口中,季莞微皺眉頭,咽了下去。項淳看她咽了下去,便說道:“莞兒,你的傷口很快就會好的,曹家所煉製的這種渾元丹,據說對這種刀傷有奇效。”
兩粒丹藥下肚,季莞頓覺小腹發熱,緊接著這種熱量沿著脈絡很快向周身傳去,雖然傷口還微微作疼,但身上卻又充滿了力量,便說道:“項郎,咱們往下跳吧,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項淳默默地點了點頭,緊緊抓住季莞的手,二人平時前方,項淳輕輕地喊了一聲“跳”,兩人閉上眼睛一縱身,便跳下那十餘丈的懸崖峭壁……
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變成了虛無,連思維似乎也停止了,人飛速地下墜,呼吸都變得無法控製,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嘭”地一聲悶響,人如同撞到了堅硬的岩石上,全身一陣麻木,腦袋像受到了某種重擊一般,一片茫然,天旋地轉,激流猛烈地灌入鼻孔、口腔,人在強大的慣xing下,依舊飛速地向水中鑽去。
從十餘丈高的山頂跳入水中,項淳還算清醒,平時刻苦的訓練、每天堅持跳水遊泳在這會兒產生了極大的作用,雖然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渾身難受,幾乎失去意識,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雙腳在水中拚命擺動著,竭盡全力向水麵遊去,而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季莞的手,另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方天畫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