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業餘愛好嗎?在小浪底你是否有寂寞的感覺?”我繼續提問。
“我愛好園藝,愛種花草,我可以算個老花農呢,我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費在花園裏,我的星期天也是這樣度過的,栽花、剪枝、澆水,我現在有一片小花園,就在我的住宅周圍。我是帶著妻子和孩子來中國工作的,妻子在大學是學行政管理的,現在在我們一標工地工作,我有一個10歲的兒子和一個8歲的女兒,都在我住的營地小學上學,小學教師全是從意大利聘請的,每年意大利教育部門都要來考察學校的教育質量,學生學習成績必須合格才能升級,學校雖然在中國的小浪底,但與意大利整個教育事業是接軌的。有時候空閑了,我也會輔導一下孩子的學習,不過,輔導孩子,多是我妻子的事,至於購物啊,家務啊,這些事全由我妻子去做,我妻子對你們濟源比我熟悉,她常趁休息時去濟源購物。”
意大利人何以有適應陌生世界的能力?不僅是馬西莫,還有他的妻子,他的一雙兒女。他們住在一幢意大利建築風格的房舍裏,蔥綠的草坪和一方小小的花園擁抱著這個小家庭,曬衣架、小涼亭、沙灘椅十分得體地布局著,四周全是意大利人的屋舍,這裏是一標意大利人的住宅區,不遠處有購物商店,有酒吧、有遊泳池和網球場。
大概他們沒有異地做客的感覺,他們走到哪裏(即使到異國他鄉),哪裏就是真正的家。因為他們會調整自己,因為他們知道應該調整自己。
與托馬斯.克勞澤聊天.托馬斯.克勞澤博士工程師是小浪底二標工地的隧道、進水口及溢洪道工程項目經理,他同時是德國的旭普林公司在小浪底承包商現場代理。
克勞澤,有1.95米的個頭,紅潤的麵龐上閃動著一雙藍藍的眼睛,上額異常寬大,鼻子和耳朵也明顯大於常人,上身著件淡綠色西服,下邊是一件褪色泛白的牛仔褲,右手無名指套一枚晶瑩發亮的金戒指,在手腕戴隻黑色底盤的石英表。克勞澤出生在德國北部漢堡附近一個小鎮。據悉,克勞澤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工程師,是受家庭影響,他從軍隊服役(服兵役是德國青年人必須盡的義務)之後就考入一所工科大學的土木建築工程專業。踏出大學門檻,克勞澤一直做工程工作,祖父對他說:“你在選擇職業時,應該把職業做為你的愛好,這樣,在事業的裏程中,無論工作多苦多累,你都能逆來順受,於出成就來。”
克勞澤把祖父的教誨當作至理名言,把工作作為最大的愛好。
他對筆者說:自踏入社會之後,他一直在工地磨煉,先後去過日本、沙特阿拉伯及本國工地,工地的生活是艱苦的,緊張的,工地不可能具備城市的各種功能,當然,小浪底也不例外,在這裏一個星期要滿負荷地工作7天,每天的24個小時,工地都在不間斷地運作著,他卻能從這種枯燥的沒有終點的繁忙中尋覓到一種企冀,一種樂趣。眼下,二標工地的外國人員已達300名,來自46個國家和地區,歐洲人最多,澳大利亞人、新西蘭人及亞洲人也先後湧進工地。
克勞澤告訴我,他是帶著妻子和兩個小女兒來中國工作的,能帶家屬過來,他很滿意,他以為,他要比那些單槍匹馬的異國人好多了,小浪底工地至少需要8年光陰。他說,妻子為了他的事業,毅然辭去了公職,跟他遠渡重洋,在小浪底工地“落戶”,妻子早年畢業於一所法律大學,辭職前係律師,兩個小女兒,一個5歲,一個才3歲,她們都住在二標人員自己修建的舒適房舍裏。
克勞澤幾乎沒時間照料家務,更難離開工地一步,妻子就“專業”地操辦家務,每隔一天就去洛陽或濟源采購生活用品、食品,營地裏設有購物商場。不過,畢竟品種單調。
小浪底工地的人員結構為三大部分,水利部小浪底工程建設管理局為業主單位,承包商為施工單位,介於兩者之間有一個監理機構,三者之間相互製約又相互促進。
克勞澤對這種運行機製是滿意的,三方的職責、利益都很明確合理。對施工單位,壓力是相當大的,克勞澤笑哈哈地說:“我們德國不像你們中國,你們有一種保障感和安全感,在德國,一個工作人員必須能與他的上上下下同仁合作好,必須要把自己的活幹得好,否則,他隨時會被解雇。所以,我們的施工隊伍中沒有人不賣力氣的。可是,你們的工程隊伍就不是這樣,你們的人就非常安全,非常穩定,要解雇一個人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