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女士是一名美籍地理與社會學博士,她應世界銀行邀請來中國考察小浪底庫區的移民安置狀況,筆者以濟源市分管移民工作的副市長身份,與康納一道進入移民生活區,整個考察給我的感覺是,康納猶如一個地道的記者,在現場進行認真地采訪。
時間是1996年11月8日,一個陽光燦麗、氣溫宜人的天氣,隨康納一行的還有中國水利部的專家組。此刻,她坐在濟源市大峪鄉的洛峪村的移民新居。前不久,大峪鄉洛峪村的860人移居到思禮鄉荊王村一帶,移民新村蓋上了紅磚牆預製板頂的房舍,這是一幢四開間平房,迎門客廳約有15平方米,方正的院子一側有廚房和衛生間,康納女士坐在客廳的圓桌邊問道:“為什麼不把女主人請進來?”三十來歲、身板結實、氣質憨厚的男主人已先來到。
“好,我就去喊。”還沒等男主人出去,女主人已踏進門來,她和男人圍著圓桌坐在康納女士對麵(以下是康納與男女二人對話)。
康:你們搬到這裏多長時間?男:半年了。
康:比你們原來住的地方怎樣?男:好。
康:怎麼好?
男:房子啊、吃水啊、用電啊、還有地。康:原來住的房子怎麼不好?
女:原來住的窯洞,不能開窗戶,光線暗,再說,通風不好,潮得很。
康:以前怎麼吃水?
女:原來要跑老遠去挑水,後來有了自來水,不過那許多家共同一個水龍頭,現在好了;一家一戶就有一個水龍頭。
康:主要收入靠什麼?
男:種地。
康:這地方種地怎麼樣?
女:這地方好,不像原先種的嶺地,十年九旱,這地方是平川,水澆地,還能用拖拉機,要是在山上,拖拉機根本跑不開.
康:哪裏來的拖拉機.
女:用移民款買的,屬村集體財產。
康:搬遷前後收入變化怎樣?
女:現在比.以前收入多,在這地方除了種地,還能做點小生意。
康:樹裏想沒想辦一些企業?
女:我不知道。
康:作為一個婦女,你有沒有什麼特別要求?住到新地方有沒有什麼問題?
女主人思索一下.沒有及時回答,接著,康納女士又問:移民工作對婦女有沒磚出過什麼政策?
女;沒有。
康:你們村有沒有特困戶。
女:有個老人,沒兒沒女,是五保戶,村裏負責照管。
康:村裏比較窮的需要幫助的人有多少?
男:大概有百分之十五吧。康:這部分人為什麼窮?
男:有的因為體弱多病,有的是腦子不大管用。也有因為天災人禍的。
康:什麼樣的天災人禍。
女:天旱久不下雨,地裏收成減少,還有,牛掉到溝裏,摔死了什麼的。
康:村裏是否為這些人想辦法?
女:要想辦法,至少不會讓他們餓著。
康:你們搬遷的早,有沒有經驗和教訓?需要給下批搬遷的人提醒一下。
女:有,我們村的學校還正在建設,眼下孩子上學得到外村去,如果能在搬遷前把學校建好,就更好了。
第二次隨康納女士采訪,時間是1997年9月17日上午,又是一個好天氣,春日和著春風,散發出一派愜意的空氣,此刻,康納女士一行走進濟源市大峪鄉良安村的移民新區,位於濟源市軹城鎮中王村,移民們從1995年春天,即從偏遠的大峪山區遷往這個平原鄉村,康納對視著站在麵前的良安村村長,提出她感興趣的問題,且隨意的又是有目的地漫步著、走動著、邊看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