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地穿梭發間,略微紮手的短發像是她不容易服輸的個性。柳絮微微地睜開眼,遭到我的埋怨:“不許睜眼。”
其實……還是挺幼稚的人。柳絮想。
我趴在她的肩頭,不爭氣地呼吸。安靜了半晌,柳絮開了口:“昨天——”
她提起昨天,我心裏就咯噔一下。
接著,柳絮微微側頭,與我四目相接:“伊誠好像沒認出我來?”
“不知道。”我去咬她的鼻子,語透不快:“別在床上提其他的人,我不喜歡。”
“伊誠又不是人。”
我氣:“詭辯!”
柳絮雙手穿過我的腋下,微微支起我的身子,道:“可以起床沒有?我的親親小呆瓜。”
“不要。”我摟著她不放:“我要和姐姐歪膩在床上。”補充:“一整天!”
“劇組沒事麼?”柳絮蹭我的臉:“傳言中的安作家可是一位盡心竭力的工作狂。”
“基本上呢——劇本完成就沒我的事。”我躍躍欲試:“姐姐,要不然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劇本,你看怎麼樣。”
“不要。”柳絮一口否決:“兩人之間的幸福要私藏才會更幸福。”
她見我失落,便揉我的腦袋,安慰:“傻妹妹,廣電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劇本過審?再過幾年,時機成熟再說吧。”
我嘿嘿傻笑:“你是不是害怕我會因為女同劇本而丟掉編劇的飯碗?”
她承認:“你沒了工作,誰來養我?”
我輕輕地哼了一聲:“我沒了工作,照樣可以養你。”
“編劇不是你的夢想麼?”柳絮替我擔憂:“不希望你在這條道路上有任何的丟失。”
“知道了。”我心裏暖暖的,被她關心的感覺真好。
“起床起床。”柳絮推搡我:“我做早餐給你吃,怎麼樣?”
我抬頭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柳絮穿好衣服之後,細心地將衣服放在床頭,溫聲道:“我去做早餐,做好了叫你。”
“嗯。”
柳絮離開後,我慢慢地鬆開被子,低頭看看昨晚柳絮的功績,大半夜過去,痕跡已經消得差不多。
恍然間,我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城西酒吧喝醉回來那天,誤以為是池城南留在我身上的吻痕。
鑽牛角尖似的——意識到自己的不忠,並且對柳絮難以啟齒這件事情。
我呆坐床上半晌,發現自己的智商已經倒退回十六年前,開始糾結一些沒必要的問題,然後慢慢成為兩個人靠近的阻礙。
停停停,就此打住。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趿拉妥協走出臥室,飄來早餐的香氣,垂涎三尺。
“做什麼?”我靠近她,明知故問。
“不多睡一點嗎?”柳絮將雞蛋翻麵,撒了點鹽:“早餐還沒做好。”
我懶洋洋地道:“才離開一會兒,就想你了。”
那麼直白露骨的話讓柳絮心跳慢了半拍:“我又不是去哪裏。”
“沒有你,呆在床上還有什麼意思?”我隨手掰了一瓣橘子給她,柳絮咬了過去,還沒吞下肚子,皺眉:“好酸。”
“是嗎?”我看著飽滿多汁的橘子,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口:“你騙我。”
柳絮皺鼻子:“是你太笨。”她側頭:“誰叫你信我?哼。”
“你錯了。”我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橘子:“不是我信你,是因為我愛你。”
柳絮笑:“我也愛你。”她又道:“隻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窗戶沒關好,你著涼了。”我裝模作樣地去關窗戶。
柳絮側頭看著那個人拙劣的表演,窗戶明明就管得嚴實,哪裏關不緊?她取了圍裙,將早餐端上餐桌,見她還呆在窗戶邊,不由得好奇地走過去。
“安安?”
“嗯?”我挪出位置給她,肩並肩地站在一起,窗戶半開,我指了指:“小區的孩童,像不像小時候的我和你。”
柳絮看了一眼,直言道:“不像。”
“哪裏不?”
柳絮用煎蛋堵了我的嘴,吞咽下肚,她成功地轉移注意力:“你哪裏學的手藝?”
“自學成才。”她得意。
“那大師——”我眼裏全是笑意:“收不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