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一柄劍刺入心口,不管什麼人都會死得很快的。”

“可是要把一柄劍刺入他的心口並不是件容易事。那柄劍是誰的劍?”司馬好奇的問道。

卓東來平靜的說道:“高漸飛。”

“是他!”司馬用他的彎刀割下一大塊牛肉,“他已經到了洛陽?”

“大概是前天才到。”看著司馬大口的咀嚼著牛肉,卓東來不自覺的想到古劍魂好像也很喜歡吃肉,難道大量的吃肉可以讓人壯碩起來?卓東來這才想起,貌似朱猛、司馬、古劍魂都比自己看起來壯碩……自己是不是也該學學他們呢?發覺到自己竟然在議事時走神,卓東來忙集中精神……

沒發覺卓東來的走神,司馬慢慢的咀嚼著,直到牛肉的鮮香完全溶入他的味覺時才開口:“以高漸飛的劍術蔡崇當然不是對手,可是蔡崇既然已控製了雄獅堂。身邊五十步之內都應該有好手保護才對。”

“據說當時是在一條街上。那時街上不但布滿了雄獅堂的子弟,而且還有十來個被他以重價收買的殺手。他的對頭如果要走上那條街,簡直比一隻羊走入狼群還危險。”

“可是小高去了?”

“不錯,小高去了,一個人去的。一個人,一柄劍,就好像老太婆提著菜籃子買菜一樣走上了那條街。”

“然後呢?”

“然後他就用那柄劍刺入了蔡崇的心口,往前胸刺進去,後背穿出來。”

“蔡崇怎麼會讓他近身的?為什麼不先下令出手殺了他?”

“這一點我也想到過,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蔡崇不但想利用小高去誘殺朱猛,而且並沒有十分重視他,一定認為他絕不敢在那種情況下出手的。”

“那麼蔡崇就死得一點也不冤枉了,”司馬冷冷的說:“無論誰低估了自己的對手都該死。”蔡崇不但低估了小高出手的速度和武功,也低估了他的人格和勇氣。司馬忽然又歎了口氣,惋惜的說道:“可是小高一定也死定了。他去的時候一定就已經抱著必死之心。朱猛能交到他這個朋友真是運氣。”

“像這樣的人現在的確已不多,死掉一個就少掉一個。可是現在還沒有少。”

“小高還沒有死?”

卓東來淡談的說:“現在他活得也許比世上大多數人都愉快得多。”

司馬顯得很驚訝:“為什麼?”

“因為他也沒有交錯朋友。朱猛並沒有讓他一個人去拚命。”

“難道朱猛也趕去了?”司馬更驚訝:“他眼看著蔡崇把他的人全部帶走,自己卻像條野狗般躲了起來。在那種時候,他怎麼有種闖到那裏去?”

“本來我也以為他完了,已經像是個釘錘下的核桃般被我們把他外表的硬殼敲碎,剩下的核桃仁連沒有牙的孩子都咬得動。”

“現在他的硬殼是不是又長了出來?”

“好像是。”

“怎麼長出來的?”

卓東來眼中帶著深思之慮,沉默了很久之後才慢慢的說:“有些樹木在冬天看來好像已完全枯死,可是一到了春天。接受了春風雨水暖氣和陽光的滋潤後,忽然又變得有了生機,又抽出了綠芽,長出了新葉。”他的聲音仿佛很遙遠:“有些朋友對人的影響,就好像春風雨水暖氣和陽光一樣。對朱猛來說,高漸飛就是這一類的朋友。”

司馬超群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確實是的,不管對什麼人來說都一樣。”

卓東來忽然沉默,向來明亮的雙眼忽然露出種任何人都不能了解也無法解釋的表情,眼中的鋒芒也漸漸黯淡。

司馬超群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又接著說,“蔡崇埋伏在那條街上的人,大多是朱猛的舊部,看見朱猛忽然又重振起昔日的雄風,一定會被他的氣勢震懾,何況蔡崇又已死在小高的劍下。隻要朱猛一現身,這些人多半都不敢出手的,因為朱猛還有一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