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繞跑道跑了幾圈後,就收拾東西離開。單少鈞駕車到來時,跑道上隻有稀疏的幾個人,負責人將他領到馬廄裏挑馬,一路上看見單少滿臉不愉快,他伺候地格外小心。
“把綠耳牽來。”路走到一半,單少鈞才想起,他在這裏是養了一匹馬的,不過自己已經三年沒來過了。
綠耳這個名字,還是阮阮給取的。
負責人一臉為難,站著半天都不進馬廄牽馬,單少鈞一雙眼睛射過來,冷若冰霜,嚇得他連連道歉。
“單少,綠耳半個月前做媽媽了,生了三隻小馬崽。”負責人從側麵提醒他綠耳現在不能出來跑,最好還是換一匹馬練手。
可單少鈞酒喝多了,盯著他,一副“什麼意思?”的表情。
“綠耳它還在坐月子,現在不適合運動,還不能吹風。”負責人很不要命地把話挑明,現在整個M市看過視頻的人都知道單少心情欠佳,自己不會就成了祭祀的羔羊吧。
“哦。”
單少鈞這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徑直向馬廄走,“那就挑一匹跑跑,別的要求沒有,一定要凶悍!”
馬和人一樣,同一種飼料能養出百種性格。以前看中綠耳,是覺得母馬比較溫順,發起火來不至於摔著人。可今天,他就是要凶悍的,越凶悍越好,最好能把人踩在馬蹄下,蹂躪一番。
馬廄最裏麵,一匹白色的駿馬獨自占用一個窩,它渾身純白,頭頂眉心處獨有一撮灰毛,襯在白色的皮膚上格外惹眼。駿馬剛吃完草料,臥在角落裏閉目休息,耳邊聽到腳步聲,趕緊站起來,一臉警惕。
“單少,它叫疾風,擁有賽馬級血統。不過它脾氣暴,連著摔了好幾位客人,至今還沒人能馴服它。”負責人實話實說,他也知道單少鈞懂馴馬,要是這回能把疾風馴服,可算值了。
單少鈞身穿褐色馬服,短靴踩在地上,輕微作響。他每往前一步,疾風的耳朵就多豎起一分,兩條馬後退蹬在地上,不停蓄力,就差直接往前衝了。
“就它了!”
從柵欄上越進去,拉起韁繩一躍而上。
“吽……”疾風感覺背上一重,蹬在後麵的腿即刻用力,前腿往前一躍,即刻就躍出柵欄,衝出馬廄。
“單少!小心點!!慢點啊!!”負責人在一旁,差點被馬腿踢著,追在後麵不停喊。
這馬訓不服沒關係,要是把單少鈞摔出個好歹,到時候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啊。
環形跑道上,鋪滿黃沙,疾風從馬廄奔跑出來,沿著跑道跑了幾圈。它速度很快,根本用不著馬鞭抽打屁股,可它極不聽話,哪裏有坑它就往哪裏奔,還不停地弓背,不停顛簸,試圖把背上的人甩下來。
單少鈞雖然馴過馬,可畢竟有三年沒碰過韁繩。坐下的馬脾氣又暴,它一個急轉頭,兩隻前腳跳起,馬背與地麵成為直角,他一時大意,整個人被甩出去,隻有手拽著韁繩,說什麼都不鬆手。
疾風繼續往前奔跑,速度加快,遠比剛才快了一倍。馬背上不停顛簸,單少鈞整個身體翻過來,拖著韁繩的手被束縛在頭頂,下半身幹脆離開馬身,在地上猛拖。
他越不放手,疾風就越跑的快,拖著他跑了十幾圈。負責人從馬廄出來時,隻看見外麵黃沙漫天,疾風發了狂似的奔跑,而馬背上的人根本看不見身影。細細看去,才發現單少鈞一直被拖著,除了再地上連滾帶爬,沒別的辦法。
“哎呀!這下糟了!!”
負責人立馬打電話給專業馴馬師,一邊還不停地朝跑道中央的人大喊,“單少,你快放手!”
“快放手啊!”
馬蹄混雜馬的嘶鳴聲不絕於耳,正在極力與奔馳的駿馬較勁的單少鈞,壓根聽不見喊聲。勒著馬韁繩的手始終不放手,白希的掌心滲出血泡,兩條腿膝蓋以下的地方在地上拖得失去知覺,漫天的黃沙迷眼,除了把渾身的力氣駛向雙手,他根本束手無策。可即使這樣,他依然不鬆手,拚了命地要把這匹凶悍的馬馴服,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