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聽完駱晨的話,斜睨了桃秀一眼,怨怪道:“好家夥,你這‘小雷鋒’真是人走到哪,好事就做到哪。一個素不相識的大姑娘,你也敢往家裏帶?就不怕人說你存心不良麼?”
桃秀聽了,頓時臊得一臉緋紅,惶惶然望著他倆,有點不知所措。而駱晨則正色地反駁道:“小雷,假如我們在外麵遇到這種困難怎麼辦?將心比心,能幫的就該幫他人一把。說真的,隻要自己做得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別人要說什麼,就讓他說什麼好了。”
小雷聽了,無奈一笑道:“行!行!你呀,總是做好人。我看,這市民政局長真該你來當。”說著,對駱晨道:“好,你們在院裏坐會,我進去先跟媽通個氣。”他扭身撿好地上的啞鈴,那寬大的燈籠褲腿隨他矯健挺拔的身材,一甩一甩地進屋了。
“他是市話劇團的演員,主演過好多部戲。我倆是多年的老同學,你住在這,盡可象住在自己家一樣,項大媽和小雨都是非常好的人。”駱晨低聲安慰道。桃秀點點頭,可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從剛才小雷的眼神口吻中看出,他打心眼是不歡迎我這不速之客貿然闖進他家裏。桃秀敏感而自卑的心裏不由泛上陣陣苦澀:是呀,非親非故,誰願家中闖進一個陌生人。想著,心裏不由愈發膽怯和惶然了。
……
廚房裏,正忙著切菜的項母聽完兒子的話後,不由臉色一變,道:“不行,不能讓那丫頭來這兒住?!”
小雷猶豫了:“這可是駱晨的主意,咱們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咋好駁這個麵子呢?”
“咳,可以讓晨兒來咱們家住呀。”
“這……?誰住不都一樣嗎?”小雷很不解母親的這一安排。
“那當然不一樣,你說,家裏突然闖進一個不知根底的丫頭,這能不別扭嗎?再說,咱們誰都不認識她,這防人之心不可設。駱晨來住哩,咱們都是知根究底的老朋友了,還會有什麼別扭疑心的。再說,他和你妹妹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沒進展,剛好借這個機會,能使他倆多接近接近,增強什麼感情交流的機會吧……”
小雷不禁笑了,調侃道:“媽,說了半天,你是怕駱晨被別人奪走呀。”心裏不得不佩服母親的精明和老謀深算。
“嚇,那不能不防喲。”項母說著,放下手中的菜刀,邊解圍裙邊道:“走,我去和晨兒說說看。”爾後,將圍裙掛在門後,與小雷一塊走出廚房。
“是這丫頭吧。”項母和善笑問道。
“是的,項大媽,給您添麻煩了。”駱晨忙起身應道。
“啥麻煩不麻煩的,咱一家人還說兩家話?瞧這丫頭長得多水靈秀氣,今年多大了?”項母拉起桃秀的手,和藹問道。桃秀羞澀垂下眼瞼,低聲呢喃道:“這月5號就滿十八了。”
“好個招人疼痛的孩子。”項母說著,又扭頭對駱晨道:“晨兒,這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一下,你看中不中?”
“行,項伯母,我聽您的。”駱晨謙恭道。
“晨兒,我和你爸也是多年的老同事。你哩,也和小雷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說真的,我早就將你當一家人看了。特別是小雨,對你可比對她親哥還好。隻是這丫頭嘴笨臉薄,象個悶嘴葫蘆似的,有話也倒不出。唉,回家就知道做事看書,連個門也不竄。晨兒,沒事,你多勸導勸導她,姑娘家就該活潑開朗些……”
駱晨不停地應和著,心裏很是納悶:今天項伯母是怎麼啦?繞山繞水地說這麼一堆不著邊際的話,是不是也不太樂意讓桃秀住到她家?這麼一想,不由為桃秀的處境焦急了:咳,如果她是個孩子,或是個老嫗都行,就讓她住到自己家,偏偏她是一個大姑娘家,咳……
精明的項母一眼看出駱晨的焦慮不安,忙煞住話頭道:“晨兒,我看這樣是不是更妥些。小雨你是知道的,三班倒,時常不在家住。小雷也有這麼大了,又沒找對象,我怕桃秀姑娘住進來,會惹旁人說閑話,再說,也怕她受拘束,會有許多不便。我看不如你搬來住,小雷有個伴,我也有個照應。你那屋哩,就讓給桃秀姑娘住好了。”
“這……”駱晨有點不知所措地望著桃秀:“你看呢?一人住,怕不怕?”
桃秀聽了項母的安排,心裏的負擔不由卸下一半,連連點頭道:“行!行!我不怕。小時,我一個人都在森林裏的樹洞裏睡過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