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發軟,芷容失去了耐性,很想踩著眾鬼的頭爬過去,揪住跪在前頭的小閻王,問問他,到底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正尋思著這時候過去,會不會被天將們打得再死一回,地門再次大開,見眾天神一起跪下,齊聲道:“末將恭迎世子

隻聽見一聲漫不經心地低笑,“何必惺惺作態

小閻王的聲音忐忑發抖,“不知世子此來……”

那人淡淡道:“凡間甚是無趣,想換個地方

眾神驚看向他,小閻王更是慌了神,苦口勸道:“上頭二位大帝,日日盼著世子贖還逆天罪孽,早返天宮繼承大業。世子陽壽未盡,私下地府,如果再亂了輪回之道……”

來人抬眼望向芷容所在方向,懶懶道:“罷了,我也不為難你們,走吧

芷容看見有人緩緩步上囚車,於車內錦墊上坐下,那身影極為眼熟。

天神們長舒了口氣,護著囚車向這邊緩緩行來。

等囚車近了,芷容能看見,車裏閑懶地坐著一個的戴著烏木鬼麵具的男子,身上僅穿著件月白中衣,難掩他修長完美的身段。

衣襟微敝,頸項處還有曖昧的青紅淤痕和指甲劃傷,讓人遐想聯翩。

囚車路過芷容身邊,他忽然反手揭開麵具,手臂一展,向芷容拋來。

戰神們想要喝止,已是不及。

芷容懵懵的抱著麵具,抬眼看去。

隻見風拂開他烏黑般的長發,是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他眉如遠山之黛,眼若秋風柔水,漆黑無波的眸子仿佛將天地間的雅秀之氣洗滌一空。

原本清儒秀雅的麵孔,嘴角卻噙著一抹叛逆的不羈。

芷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忘了身在何處,隻怔怔地看著那雙幽潭般的眼。

侵犯(四)加更6

不想,他眸光流轉,竟向她瞥來,勾了唇角,微微一笑,那一笑顛倒眾生。

隨著那一笑,道上的彼岸花好象羞於在他麵前開放,即時凋謝,陰暗的黃泉越加沉暗下去,仿佛世間萬物隻剩下他的笑顏。

等芷容回過神來,囚車已經從身邊過去,留下一縷淡淡的白玉蘭花香在鼻息間繚繞不去。

她呼吸一窒,那雙眼,那白玉蘭的清冷淺香如跗骨般烙進她的心底,與迷糊的記憶慢慢重合。

沒等她有時間細想,一碗忘川水已經強灌進她口中,嗆得她一陣猛咳,原本破碎難辯的記憶越加模糊,無法拚湊。

心裏正罵著混蛋,眼前一花,水碗被人掃落。

力道帶著她的身體踉蹌前撲,跌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被牢牢抱住,淡淡地白玉蘭花香飄入鼻息。

抬頭,竟然是囚車裏那張傾城的麵龐,怔了。

他朝她笑了笑,那笑,醉人心魂,他低頭下來,薄涼的唇貼著她的耳,媚惑笑道:“我床榻上少個有趣的女人,跟我回去打發那寂寞的玩意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慵懶。

芷容一驚,這人是瘋的,伸手推他,“我不要做你床榻上的玩意,不要跟你去,不要……”她的命運才不要被別人左右。

他眼裏玩味笑意更濃,芷容連打了幾個哆嗦,他勾唇一笑,竟向她的唇吻落下來。

芷容小臉煞白,又踢又打,連嘴都用上了,卻被他抱得更緊,整個身子都貼在了他身上。

小閻王臉色煞白,“快放了她,不要再亂了輪回,繼續作孽

他回頭譏誚一笑,“她的輪回又當真正當?”抱了芷容,往輪回台縱身一躍,上頭驚呼一片。

下墜的途中,他突然將唇壓在她耳邊道:“我們很快會見麵

再後來,她就在那冰冷的棺材裏醒來,經曆了那一場殘忍的屠殺。

上一回在碧湖邊,他為了蒙混寒煙的視線,對她動手動腳曾說過與黃泉妖孽同樣的話:“我床榻上少個有趣的女人,跟我回去打發那寂寞的玩意

那日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她聽了這句話雖然蹊蹺,但沒有時間往深處多想,後來又遇上寒煙,接著應付蛇侯,竟把這事給忘了,現在想起來,不由地心裏一咯噔。

難道他就是黃泉的那個混蛋?

如果是的話,她磨了磨牙,真恨不得將他咬下一口肉來。

淡淡得白玉蘭冷香絲絲縷縷地飄來。

她一會兒想著死前最後一刻聞到的白玉蘭花香,黃泉道上聞到的白蘭玉冷香,而他身上若有若無的白玉蘭冷香。

腦子亂成了團,更想記起,那些失去的往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皮也變得沉重,眼一閉,竟在他懷中睡去。

夢中聽見曾經夢見的那隻虺清郎的聲音,“容容,如果我們出去了,你最想去什麼地方?”

琴聲中,少女低低地,不能肯定的回答,“我好想我娘

“那我就帶你去尋你娘,不管她在哪裏,我都一定幫你尋到

真想殺了他 (加更7)

琴聲止去,少女聲音中帶了些迷茫,“可是我娘她……”

“容容,你別難過,也無需自行猜測。你娘是不是棄你不要,隻需尋到她,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