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絲毫。
而那些刺殺他的人,無一不慘死收場。
他是恨蛇侯的,但絕不是意義用事的莽夫。
沒有把握的仗,他不會打。
芷容抱著膝蓋,望著遠處紅霞,一會兒想到死時的那隻手,那縷清冷的白玉蘭花香,一會兒想到黃泉遇上的妖孽,一會兒又想到平陽王,到得後來,竟什麼也沒想,腦中一片空白。
“丹心,你說……我們能活著出來嗎?”
小十七從腦後抽出一隻手,將她抱著膝蓋的手拉了下來,握在手中,他厚實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住,聲音沒有含糊,“會,一定會
芷容好象受到他的影響,患得患失之心散去,小臉上化開笑意。
是啊,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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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箭,饒是芷容和小十七恨不得把一秒鍾掰成兩半來用,進塔的時間仍是姍姍而來。
在黑門裏的最後一夜,芷容睡得極沉,沉得連夢都沒有一個,隻是在睡夢中隱約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聲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初夜
次日醒來,芷容翻身坐起,望著一旁桌案上擺著的香爐,這個香爐是她每次去藥局都能見到的那一個,裏頭熏香已經燃盡。
一夜無夢,原來如此。
不舍
收拾妥當,開門出來,見小十七正抱著胳膊靠在樹杆上,望著天上飛鳥。
他聽見門響,轉頭望來,二人四目相對,均是會心一笑。
沒有多的言語,卻彼此心照,這一笑已經將自己的生死與對方的生死牢牢地係在了一塊。
芷容昨晚就已經跟母親告過別,母親說她去的時候,就不送她了,她知道,母親這麼做是不願影響她的情緒。
芷容和小十七不急不緩的走向黑塔,他們心如止水,已經不再去想,此去是生是死。
等他們來到黑塔外時,該到場的人也都到了。
丹紅眼裏泛著隱隱淚光,望著小十七,本有叮囑不完的話,到了嘴邊,卻隻得一句,“一定要活著出來
小十七神情輕鬆地笑笑,丹紅心裏越加酸楚。
芷容看著被丹紅緊拉著手的小十七,有些羨慕他。
真想也能再看母親一眼,可惜母親不是鬼殺,不能前來這裏。
望向麵無表情的夜華,夜華冷清清地眸子也向她看來。
芷容覺得該說些什麼,但四目相對,最終卻不知該說什麼。
站在夜華和丹紅身後的美珍,嘴角隱約有笑意閃過,芷容死了,她心中憂慮也可以就此散去。
或許在她看來,芷容和小十七已經是黑塔裏的兩具屍體。
夜華收回視線,望了望天色,冷冷道:“時辰到了
移動塔門上的圖騰,開啟塔門。
芷容深看了夜華一眼,與小十七毫無猶豫地走進暗無光亮的塔門。
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遠處樹下一抹素白的身影,她轉頭看去時,卻隻看見輕輕晃動的樹葉,耳邊似乎隱隱響起藥生一本正經的噪聲,“別忘了,你欠我一個初夜
塔門重新合攏,夜華頭也不回地全無留戀地毅然轉身離去。
丹紅強忍著不落下淚,向夜華追了下去。
美珍望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眼裏閃過一抹怨恨。
丹紅望著神色漠然的夜華,“你真的一點不在意?”
夜華停下,“為何要在意?”
丹紅噎住,她在意小十七,是因為小十七是她的親弟弟,可是夜華……
正確地說,夜華與進入塔中的那兩人上並無關係。
但她打心底認為,夜華對那二人不是全情義。
夜華睨了丹紅一眼,繼續前行。
在意,又有可用?
半晌,丹紅才重新出得聲,“他們能出來,是嗎?”
她是蛇國一流的殺手,對死生早已經看淡。
但親人的生死被懸掛起來的時候,仍是六神沒了主。
夜華不答,黑塔裏的殺手,被平陽王兩次來襲,傷了將近半數,而黑塔中的殺手,並非可以任意添加,所以舊人死去,新人未能補上。
現在黑塔裏的情形已經比當年他進入黑塔時,好了太多。
但終究是踩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個不留神,搭上的就是性命。
無人可以擔保他們是否能活著出來。
生死得由他們自己決定。
丹紅見他不言,自嘲一笑,自己都是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竟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
也沉默下去,靜靜地走在他身後。
進塔
一個筆挺地身影,負手立在山崖最高處,他遙望著遠處雲霧中隱約可見的塔頂。
晨光在青獠麵具上流轉。
月白的袍服,被山風吹起袍角,翻翻卷卷,墨黑的長發不時地在詭異地青獠麵具上拂過。
兩個月來,他每天清晨必在這裏瞭望。
淩峰上前,將風袍披上他的肩膀,“王爺,兩個月了,黑塔裏還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