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母親離開,不多做逗留,朝鬼殺園急走。

剛到鬼殺園,卻被八個鬼殺攔住去路。

“九九,神巫請你走一趟

芷容心裏一‘咯噔’,還是晚了一步。

帶頭的鬼殺,是身份與美珍同等的頭領,叫易山。

能讓這麼高身份的鬼殺親自前來,可見此事非同一般。

芷容首先想到的是,她私會平陽王的事,已經被神巫和嫵姹知曉。

如果她此時跟隨他們去見了神巫,就再難走脫。

雖然她有告訴母親關於欲望森林的事,但憑著母親自己,就算走出了欲望森林,以後也沒辦法再返回來打泉水控製合歡林的瘴毒,到頭來隻會生不如死。

現在隻有盡快脫身,與母親彙合,帶母親進入欲望森林。

但來的八人,都沒有弱手,硬拚,以她一人之力,實在沒有什麼勝算,隻能穩住心神,尋時機逃走。

不露聲色,“不知神巫找我,有什麼事?”

易山道:“你去了便知

芷容道:“我剛剛回來,滿麵風塵,洗個臉,換件衫就去,師兄先代九九通報一聲

易山麵無表情道:“神巫等得,隻怕你母親等不得

芷容臉色變了,嘴角冷了下去,“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山向身後屬下揚了揚手。

他身後鬼殺上前,擲了一個包裹在芷容腳邊。

包裹鬆散開來,露出裏麵包裹著的三兩件換洗衣衫,以及幾塊幹糧和肉鋪。

芷容認得是母親收拾的東西,心頓時沉了下去,冷聲問道:“你們把我娘怎麼樣了?”

東窗事發(二)

“我們怎麼敢對九九姑娘的娘親如何?不過是神巫請吳氏過去喝杯茶,說說話易山麵無表情,“不過,眾所周知,神巫脾氣不太好,如果芷容去得晚了,惹得神巫不高興,會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赤摞裸的威脅,正好掐在芷容的軟肋上。

她能拚著命,斬殺了易山,逃進合歡林,但母親就再也救不出來了。

然去見平陽王的事,終是自己大意了,竟沒發現被人跟蹤,說來說去,還是她惹出的禍事,害母親受累。

既然東窗事發,也就由不得她再躲,撣平衣角,淡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師兄帶路

易山並沒有將芷容送往神巫的住處,而是送到幽靜的石屋。

這裏的石屋,芷容初初落入蛇國時就進過,知道石屋堅固,除非從石門走出,否則再別想脫身。

芷容在看守開門的瞬間,突然發難,鳳雪綾出手,纏往易山的脖子。

易山功夫本是極好,但與從黑塔裏生生滾出來的芷容卻是不能比,加上沒想到有吳氏在手中,芷容還敢有所動作,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她製住。

陰沉著臉,喝道:“你敢反?”

芷容淡道:“不敢

蛇國的人都受著瘴毒之累,除非想生不如死,確實無人敢反,易山身為蛇國的鬼殺,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連夜華也脫不了合歡毒瘴的約束,何況小小的芷容,重哼了一聲。

“鬼殺的命不值錢

芷容笑笑,她當然知道在蛇國,鬼殺不過是殺人的機器,生死是片刻之間的事,不值得一提,更不可能用來做為威脅,“芷容不過是想借師兄的嘴,給神巫帶個話

“什麼話?”鬼殺的命再不值錢,人也是求生,不求死,易山當然也是。

“我想見我娘一麵芷容得確認,母親有沒有落在神巫手中,她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被關在這裏。

易山略為猶豫,示意屬下去向神巫稟報。

芷容不會這麼輕易束手就擒是意料之中,就算他沒能順利將芷容關押起來,神巫頂多也隻是責罵他幾句,強過惹惱芷容,當場喪命。

沒一會兒功夫,月茹果然被帶了來,由美珍帶著人親自送來。

芷容望著圍在母親身邊的十來名鬼殺,苦笑了笑,就算她可以脫身而去,但想帶走母親,幾乎不可能。

母女二人隔著十來步的距離相望,心裏均是苦楚。

月茹眼裏含著淚,沒有怨,隻有心疼和焦慮,唇無聲地輕動。

芷容看得懂,母親讓她自己逃走,不要再管她。

芷容眼眶微潮,這世上,她隻剩下母親,如果連母親也舍了,她將一無所有,如何能舍?

死也不能舍的。

衝著母親微微一笑,收回鳳雪綾,毅然轉身進了石屋,厚重的石門在身後關攏。

隻要不立刻處置她,就說明她還有用處。

那麼他們也就不會太為難母親,她也就還有機會。

他們雖然囚禁著芷容,卻不虧待她,到了時辰,就送來食飯,無論從質和量上,都還不錯。

東窗事發(三)

芷容越加心明,他們對她有所圖。

她同樣明白,他們圖的還是平陽王。

她們母女二人和平陽王本是對立的,是她不肯死心,總想從平陽王那裏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才讓二人之間成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