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再慢慢想辦法。
府中上下,雖然明裏不敢說什麼,但暗裏把雪琴笑了個遍。
一來月茹不敢違逆楚太君,二來靖國公兩個月不回府,她也著實擔心,就去尋了靖國公。
靖國公為了娶月茹,答應母親的要求,納了雪琴為妾。
後來雪琴生下碧瑤。
但靖國公長年在外打仗,極少時間在府中,偶爾歸來,也隻在月茹屋裏過夜。
所以雖然納了雪琴為妾,卻再沒進過她的房,所以她也隻生了一個碧瑤。
因為靖國公極少在府中,月茹在府中活得小心翼翼,憂心成積,身體極弱,生芷容時難產,雖然保得性命,卻禁不得風,一年中,倒有一大半的時間臥床不起。
幹脆步不出院,不理府中任何事務,隻是一心撫養女兒,等著丈夫歸來。
但她從不亂走,對女兒又能管得了多少?
所以芷容從小象男孩般野得沒了形。
芷容頑皮性野,惹事生非,不受管教,加上她母親的原因,在楚太君那裏,就隻能得個黑臉。
而碧瑤嘴甜粘人,又會討好巴結,再加上外甥女的這層關係,深得祖母楚太君喜愛。
倒是靖國公認為芷容的性子才有武門之風,加上又是月茹所生,反而偏愛芷容,對碧瑤並不喜愛。
芷容是難產而得,生下來後瘦小多病,靖國公夫婦憂心重重,唯恐養不活。
三歲那年,一個雲遊的癩頭和尚打門口路過,說隻要府中陰氣太重,再加一個新的男丁,添加點新的陽氣,芷容就能養活。
去觸碰他的唇
據說還說了些不倫不類的話,惹惱了靖國公,被靖國公趕出大門。
靖國公放下狠話,誰敢亂嚼嘴根,嚼嘴根的人連帶聽嚼嘴根的人,一並亂棍打死。
於是當時在場的人,連睡覺都捂著嘴,而不知道的人,雖然好奇,但命更重要,唯恐聽到一點不該聽的,白白被打死。
癩頭和尚到底說了什麼,從此石沉大海,不得而知。
就在那個時候,靖國公的好友戰死,留下一個八歲的兒子無人教養。
靖國公就將他領了回府,也就是肖華。
肖華沒爹沒娘,極為懂事乖巧。
不管癩頭和尚說的話是真是假,月茹都將肖華將他與女兒一同養著。
就算癩頭和尚胡說,也當是積點陰德。
結果,芷容的身體果然越來越好。
靖國公大喜,更將肖華視為己出。
肖華長大後性子溫和,又有聰明善解人意,深得靖國公夫婦以及老太太喜愛,就一直留在了府中,隻是不時地回他自己府中打點一些事務和買賣。
楚太君年紀大後,掌管府中事務,有些力不從心,想將家中權利交給雪琴,但這府中月茹才是正房夫人,越過月茹,將大權交給雪琴,於理不合。
又不肯將大權交給月茹,就將府中大小事務交給肖華打理。
芷容趴在床上,手撐著下顎,把玩著青獠鬼麵具。
一個是被人收養的孤兒,在府中雖然得意,但充其量仍是個食客;另一個卻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世子,又怎麼可能相提並論。
大千世界,長相相似的不在少數,他長得象混蛋平陽王,也不稀奇。
但他又是怎麼去的蛇國,怎麼變成了四兒?
他離開合歡林,又從哪裏弄合歡泉水解瘴毒?
隨繼想到曾有人將合歡泉水大量運出蛇國,難道燕國也有人做合歡泉水的買賣?
但蛇國靠合歡瘴毒控製人,又怎麼可能讓泉水流出蛇國,被人販賣?
芷容百思不得其解。
將麵具推開,起身,伸了個懶腰。
既然重回來了,這日子就得接著過下去。
在房中窩了三天,悶得起灰,是該出去走走。
與琪去了倒水,還沒回來,她也不等,一個人出了房門,在府中漫無目的地閑逛。
到了一處幽靜處,聽見一縷悠婉琴聲,情不自禁地尋著琴聲走去。
冬青樹下,設著琴案,肖華一身白衣,筆挺地坐在案後,溫玉般的麵龐在綠樹叢間,更顯清新精致,闊袖半掩中,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從容地輕撫琴弦,對她的出現,全不理會。
芷容走過去,蹲趴在琴案前,手支著下顎,開始認真的打量他。
他眉黑如黛,眸子狹長,睫毛又黑又密,漆黑的睫毛根部勾畫出極好看的眼線弧度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如削,唇很薄,泛著柔軟的橘色光澤,極是誘人,讓人很想伸手去觸摸,或者湊上去咬上一口,看是不是如所見的一樣柔軟細嫩。
她這麼想,也就真做了,當真伸了手指去觸碰他的唇。
肖華是四兒,怎麼辦?
他抬起頭,眼裏凝著詫異。
芷容的手指落空,沒能點上他的唇,停在半空中,有些傻,擠了個笑臉,訕訕地垂下手,落在琴弦上,發出難聽的聲音。
他又垂眼下去,繼續彈自己的琴,她荒誕和頑皮的舉動太多,他實在懶得追究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