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製的魚膠絲。

他將魚膠絲仔細粘覆在發際裏,用金針蘸了藥水,一針一針地刺入發際。

肖華神自若,那一針針仿佛刺的不是自己的臉麵。

惠娘在一旁瞧著,絞著衣角的手心,卻是冷汗涔涔,她是肖家的人,這門易容術是肖家相傳,她知道那蘸著藥水的針尖,每一次刺入,都痛得如同竹尖刺指,而等魚膠絲與藥物發生反應,拉扯麵部皮肉時,更象是要把臉上皮肉生生撕去般地痛。

肖華能忍,在擱下金針後,仍是靠著身後書架,輕闔了眼,等著那生撕活扯的痛慢慢褪去。

他是吃惠娘的奶長大,對他而言,與惠娘的感情更深過親娘。

人人都知道惠娘是平陽府的管家,卻不知她其實是當年先皇座下名將肖將軍唯一的妻子。

也是肖華母親的嫡親妹妹,肖華的親姨娘。

肖將軍夫婦出生在肖家村,村裏所有人家都姓肖。

肖華的母親為肖夫人家的長女,一次偶然的事件,救了還是太子先皇,與先皇情投意合,當年先皇的妻子,太子妃娘家造反失敗,滿門抄斬,太子妃也有參與,也被處死。

太子因這件事受到牽連,被幽禁。

肖姑娘得知此事,冒死獨身前往京城,請求與被幽禁的太子為仆,照顧他起居飲食。

為了怕連累爹娘,瞞下`身世。

太子被釋放後,重新打拚坐上皇位,封肖姑娘為後。

所以除了先皇夫婦,朝中無人知道肖後的身世。

先皇病重,自知時間已經不多,而肖後的第二個孩子將要出世,又知朝中各股勢力蠢蠢欲動,隨他出生入死的靖國公一心保長子為帝。

他怕自己死後,肖後的兩個孩子難逃噩運。

肖將軍雖是猛將,但他們夫妻二人對名利淡漠,他的妻子更是一直住在鄉下奉養二老。

惠娘與姐姐同年懷上身孕,可惜她的孩兒與剛剛見光就已經夭折。

肖後與病中的先皇商量,借她身體不適,到別宮靜養為名,等自己生下孩子,就把孩子交給肖夫人惠娘撫養。

那麼孩子就有了兩個身份,一是他們的三皇子,二是肖將軍夫婦之子肖華。

如果宮中事變,他也可以以肖華的身份逃掉此劫。

肖將軍對先皇本是極忠誠的,而她的妻子又是肖後的嫡親妹妹,肖華的到來,反而安撫了他的喪子之痛。

肖華對肖將軍而言,是主,也是子,他們夫婦對肖華自是愛極。

被吃幹抹淨

後來肖將軍戰死,肖華以好友之子的身份被靖國公夫婦收養。

肖華的二哥南陽侯之所以會讓他住進靖國公府,是因為南陽侯長年在外征戰,而他一個人在京裏,年級又小,實難應付那許多老奸之人。

而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靖國公防南陽侯,防宮裏所有人,卻不會防到自己家中。

隻要靖國公深信他是肖將軍之子,就不會對他有任何懷疑,那麼他拋開平陽王身份,卻是最安全的。

而喪夫的肖夫人則以平陽王奶娘的身份進了平陽王府,為他掩護和接應。

這些年,惠娘把所有的母愛全給了他,他對她而言,又何嚐不親過親子。

惠娘看著裝作無事般忍痛的他,心痛得直掉淚,拉著衣袖拭眼角。

肖華等臉上的痛淡了些,睜眼握了惠娘的手,笑了笑道:“好了,沒事了

他的懂事,讓惠娘心裏更是心痛,垂淚道:“不過是一夜華,她又不知,何苦如此?”

肖華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肖華的視線落在桌上錦囊上,略為遲疑,將小蛟兒從錦囊中取出。

捏開大寶的嘴,用指尖在它的小獠牙上輕蹭了一下,指腹上留下淺淺得一點黑灰。

捏開二寶的嘴,在二寶的小獠牙上蹭了一下,也是如此。

眉頭微蹙。

惠娘常在肖華身邊,對醫毒也懂一些,道:“是中毒?”

肖華點頭,起身走向許久不曾用過的藥櫃,取了幾個小瓶,配置解藥。

惠娘又驚又喜,他又開始搗鼓藥物了,難道已經從心裏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飛快地看了眼床榻,隔著床幔,隻能看見躺在床上的隱約身影。

看來這一切,都是拜床上這位所賜。

肖華將醒好的藥沫調成液體,滴入大寶和二寶口中,將它們仍放回錦囊,從床上抱了芷容,仍從暗道離開。

***

芷容昏睡中與人行了好幾次夫妻之事,雖然當時並沒怎麼動彈,這時渾身上下也是無處不痛,身下更是火燒燒地一片。

這一切都宣稱著,那些欲死欲仙的快意並非隻是夢中的幻覺。

在她肩膀上掃拂而過的青絲,她胸`前嫣紅緊緊相貼輕蹭的碩實胸脯,與她的身體輾轉撚壓的有力身驅,種種曖昧的畫麵在腦海中重現。

她仿佛還能感覺到他那勃然之物,在她腿-間進出的羞人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