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了,這藥太子可以不喝的……”

小十七一聽說可以不喝,不等藥童說完,就開始趕人,”那還不端走這藥味古怪得很,就是多聞一下,都能多倒一天的胃口。

藥童行了個禮,端了藥就走。

小十七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這藥不喝,會怎麼樣?”

藥童站住,回轉身,恭敬道:”公子說,不喝也沒有關係,橫豎少喝一碗,就多裹七天的被子。裹夠七七四十九天,應該就不用再裹了

四十九天?

小十七頓時蔫了,叫道:”過來

藥童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太子,還有什麼吩咐?”

小十七看著那碗藥,臉比藥還苦,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被卷裏伸出手臂,從藥童手上奪了藥碗,捏著鼻子,把湯藥一口氣灌了下去。

那藥入口,嘴裏滑滑膩膩地,越加覺得惡心,把碗丟回給藥童,皺臉道:”肖華是不是在藥裏加了雞屎故意整我,這麼個味

藥童一本正經道:”公子還有交待”什麼?””這藥裏確實加了雞屎

可惡的人

小十七怔了一下,胃裏頓時翻江搗海,捂了嘴,”你怎麼早不說?”

藥童道:”公子說,要等太子喝了藥再說,如果太子不喝,也就不用說了

小十七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裹著被子跌滾下榻,蹲到一邊吐得死去活來,隻差點沒有把腸腸肚肚給吐出來。

邊吐,邊把肖華連帶祖宗地罵了個遍。

身後傳來肖華溫和的噪音,”麻草的效果果然不錯

麻草?小十七愣了一下,不是雞屎?

赫然想起,山裏的人,如果吃下什麼不該吃的,便會用麻草搗爛了服下催吐,麻草搗爛確實便有些雞屎的味道。

回頭瞪向身後那張如溫玉般的秀儒麵龐,”既然是麻草,為什麼說是雞屎?””不這麼說,你怎麼能吐得這麼幹淨?”肖華神色從容你……”小十七如果不是吐得手腳都軟得沒了力氣,定一拳揮過去,打爛他那張永遠溫和,卻叫人想想就恨得咬牙的好好先生臉。

肖華好象看不見小十七臉上的怒容,若無其事地問道:”不冷了?”

小十七愣了一下,身上果然沒再發冷,'咦'了一聲,再看地上墨黑的汙物,恍然大悟,原來他體內的毒雖然排在了綠豆水裏,但被腸道吸收了的毒氣,卻排不出去,所以肖華才用這樣的方法給他催吐,將腸道裏殘留的毒物盡數吐出來。

毒去了,也就不再發冷。

想通了這點,怒容轉成喜色,肖華被人稱作天下第一醫,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現在這個天下第一醫正坐到石桌邊,打開藥箱,開始一樣一樣地往外拿藥瓶,口中淡淡道:”綠瓶裏藥丸一日三次,一次一丸,白瓷瓶藥丸早晚第一丸

說完,也不問小十七是否聽明白了,灑然離去。

小十七望了一回天,哼了一聲道:”擺什麼臭臉,好象我搶你的媳婦一樣

說完想起肖華見芷容中毒時的緊張神情,難道他們……

眉頭一皺,陽光般的麵龐一點一點黯了下去。

***

芷容在茹夫人門外徘徊良久,毅然轉身離開靖國公府。

京城第一賭坊依然門庭若市,裏頭不時傳來丹紅嬌媚的吆喝聲。

芷容摸了一錠碎銀擱上賭桌,”買大

丹紅媚眸瞥來,不為人察覺地微微一蹙秀眉,這丫頭還真是陰魂不散。

開了這局,招手喚來副手,令他頂下自己的莊位,下台離去。

丹紅一走,賭客們興致大減,不少衝著丹紅來的賭客陸續走開。

芷容不露聲色地跟在後頭,從賭坊側門出去。

直走到前頭無人的一叢鬆林邊,才見丹紅依著樹杆等在那裏,臉色不多好看。

丹紅冷冷瞧著芷容走近,眉頭越蹙越緊。

等她走到麵前,搶先開口,”如果你是來找夜華,或者是為了小十七,以後都不必來了

芷容平靜地看著她,”這次真不是為夜華的事來。至於小十七……也算不上與他有關”哦?”丹紅有些意外,如果不是為了他們二人,那就隻剩下平陽王,但她對平陽王所知實在有限,芷容來尋她都是白尋。

求解藥

“合歡林的毒瘴合歡林的毒瘴對芷容已經無用,但月茹卻仍離不開合歡泉水,她們從平陽王手中離逃時,雖然帶了不少泉水,但已經不能支撐太久。

她雖然可以去蛇國取水,但來去時間太長,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丹紅鄙夷道:“我懶,不願跑路去蛇國,所以與平陽王交易,由他給我供水。你與他……”丹紅曖昧一笑,“你去向他討,他定會給你

丹紅的話,象在芷容心口上狠狠地抽了一記鞭子,臉色發白,“小十七為何不需要再飲合歡泉水?”

丹紅眸色一黯,沉默一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拋給芷容,“這是‘忘憂散’,你舍得過去的一切,就喝下它,就無需再飲合歡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