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顯得張揚,然這份內斂卻讓他清幽高遠,再加上他從容自若的神韻,以及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更是象極了平陽王,與她迷糊中的影子漸漸重合,“我中毒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肖華聲調平穩,“不過是給你解了個毒

芷容追問,“怎麼解的?”

肖華輕飄飄地向她飛來一眼,“你認為要怎麼解?”

芷容語塞,觀肖華的舉止,卻實不象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難道那夜是幻覺?

可是腿間的疼和小蛟兒口中的主人是怎麼回事?

然肖華打死不說,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懶得再理他,背轉身,喝自己的悶酒。

肖華望著她的背影道:“平陽王快回京了

芷容後背一僵,端著酒碗的手不自覺得頓了頓,接下來卻喝得更凶。

肖華看著這般的她,沒了彈奏的心思,從袖中取出本書卷,依著亭柱,看了起來。

然那些字入了眼,卻全然不知看了些什麼。

眉頭微蹙,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下心。

“悠著點喝,省得喝多了發酒瘋

芷容的酒喝得快了些,也猛了些,頭已經有幾分暈眩,突然轉身,手肘壓上他的肩膀,“我以前常發酒瘋?”

“你以前,不好酒

“好象你知我,比我知自己還多

“你不過是不記得了罷了

芷容笑笑,是嗬,不記得了,不但不記得過去,甚至現在連是夢是真都分辯不清,這般活著,當真是糊塗啊。

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啥時糊塗到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

忽地轉身,手上用力,把肖華摁倒,凝看著他的如墨染般的瞳眸。

這雙眼,不管是夢,是幻,共見著五雙一般無二的。

他,平陽王,黃泉所見的妖孽,四兒,還有夢中的那條虺,五雙一樣攝人心魂的眼。

芷容晃了晃漸漸發暈的頭。

嗬……還真是巧合……

手擱上他的胸脯,“我們以前做過嗎?”

肖華的眉眼如同水墨畫出的,清秀如山黛,又寧靜如遠山,聲音也如同清溪暖泉,語意含糊,“你失蹤時才十三

十三麼,芷容又笑,是啊,十三歲那年,她陷入蛇國,從此便過著如噩夢般的日子,酒意上湧,神智有些迷糊,“你知道嗎?這幾年,和我一起生活著人,一得空就做那種事,說出來,定是被世人不恥的,可是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害怕,因為害怕過了這一日,不知明日是否還活著,隻有那樣拚命的做,讓片刻的歡悅衝淡心裏的害怕

肖華由著她按住,仰躺著,見她笑著,她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極度的空虛恐懼。

抬起手,指尖輕撫過她溼潤的長睫,滑到她光潔的麵頰,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冷的肌膚,“以後不會了

溫柔的舉動,臉龐微癢的觸♪感,就象是在她心裏塞進一團暖暖綿團,將她的心都捂暖捂軟。

芷容打開他的手,順勢按住,不容心裏的那片柔軟暖意蔓延開去。

等平陽王回來,弄明白他到底有沒有稱帝的企圖,如果沒有,自然不會對父親不利,她就可以全無顧忌地去殺掉那個將母親害成這般模樣的王八。

無論成功與否,世上都不會再有芷容。

她不能讓自己對這世上有更多的牽掛,更多的不舍。

以後與眼前這人,相見也會是路人……

聽說過平陽王有個當年叱嗬風雲的哥哥南陽王,卻不曾聽說過他還有別的兄弟。

除了兄弟,世間不會有這麼象的人,真的不會有。

就連溫暖人心的舉動,都是一般無二。

肖華,你是不是就是平陽王?

可是如果你是平陽王,那麼在攻打蛇國的他,卻又是誰?

“不如,我們做一次?”

“你醉了他的聲音依然平和淡然。

芷容揉了揉越來越重的頭,是醉了,但醉些又有什麼關係?“不做?”

“不做

“是不想,還是怕對不起你家鄉的未婚妻?”

“都不是他神情坦然。

“是怕我髒?”

肖華眸色微黯,突然坐起身,唇輕貼上她的唇。

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驚愕的眼,慢慢退開,取了琴走到門口,穿好鞋,才回頭過來,淡淡道:“夜了,少喝些,別醉死在這裏受了涼,明日還得我給你治

芷容怔怔地半晌才漸漸回神,轉頭望向窗外,看著他蕭涼的背影,消失在叢林後,伸手輕撫被他吻過的唇,上頭還有他柔軟的觸♪感,以及那淡淡的白玉蘭冷香。

摸過被她丟在一邊的酒壇,仰頭往口中倒去,然殺人都不會抖一抖的手,卻抖得厲害,從壇口傾出的酒水,盡數倒在麵龐上,卻無幾滴入口。

什麼是快活

芷容蹙眉棄了酒壇,抹了把臉上酒水,手枕在腦後仰躺下去,瞪著天花整齊的茅草,幹燥的草香味襲來,卻掩不去在唇邊圍繞的白玉蘭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