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起,靖國公手握兵權,光是京城就有三萬護城軍,再說他暗中操作朝政多看,他雖然忠於先皇,護太子上位,但要砍他的頭,殺他滿門,他豈能乖乖讓你砍殺?狗急了還跳牆。把他逼急了,隻怕當真是血洗京城。她和太子命都活不成,還說什麼當皇太後。
然她表麵上迎合假皇帝,心裏對這人卻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死上一千一萬回,這會讓她去給他療傷,又如何願意。
耳邊又傳來芷容不冷不熱的話,“皇後娘娘再不快些,這廝一死,我和我娘也就活不成了,我們活不成了,皇後娘娘的什麼皇後皇太後也當不成啦,沒準我們在黃泉路上還能打個照麵。我不過是一個草民,命不值錢,皇後娘娘陪著我死,您可就虧大了
大鬧後宮
世上最讓人頭痛的就是遇上不怕死的無賴。
皇後現在就遇上了這麼一個不怕死的無賴,臉上白了紅,紅了黑,黑了又轉白,最終走到假皇帝麵前蹲下,咬牙擱開仍壓在那玩意上的三腳凳。
隻是這麼一個動作,人事不知的假皇帝仍是痛得渾身抽搐。
皇後低頭看去,隻見那東西從根上被壓爛成一灘爛肉,隻得一點皮肉連著,慘不忍睹。
月娘雖然害怕,心裏卻一陣痛快,擔心地看向女兒,後者卻是麵無表情,仿佛這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皇後惡心得一陣吐,經不得芷容催,才抖著手,把一瓶金創藥胡亂倒在那血肉模糊的一團上,把空瓶一丟,再不願理會。
那藥的藥效不錯,被皇後隻是這麼胡亂撒了些藥,血仍是漸漸止住,昏迷不醒的人,也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人沒有就此死去,皇後有些失望,卻又鬆了口氣。
狠狠地瞪向芷容,道:“我這麼做,不是怕你,隻不過怕皇上有個三長兩短……”
芷容輕蔑地‘嗤’了一聲,打斷皇後的話,“別演戲了。這廝固然被我爹調教得和燕皇表麵上看來一般無二,外頭該知道的事也全知道,但……””芷容聲調一轉,停了下來。
皇後不由地心頭一緊,“但什麼?”
芷容看了母親一眼,見她麵色雖然仍然蒼白,人卻已經漸漸冷靜下來,如同她們初次見著蛇皇的模樣,暗鬆了口氣,母親雖然失了記憶,卻也沒就此變成一個柔弱得經不起風浪的弱女子。
“先皇與朝中眾大臣私下的話語,我爹卻未必知道。想來這些年,這樣的事這廝也沒少遇上,遇上了恐怕也隻是含糊應對。眾臣沒往這廝是假貨上想,雖然迷惑,卻也隻當他是病得糊塗了,但如果有人傳出話,說這廝是假的,那麼這些年的迷惑,是否還會再迷惑下去?一個大臣迷惑可以殺,個個大臣迷惑,都殺了嗎?殺得了嗎?”
皇後臉色一點一點白了下去,“就算如此,與我有何關係?”
“大臣們都會迷惑,身為皇上枕邊人的皇後,怎麼會毫不知情?大臣們不傻,太子也不傻芷容笑著又道:“我爹大可隨波逐流,也迷惑一翻,就算有人懷疑,但太子上位還得依仗我爹,我爹迷惑,自然也就是迷惑著的就算有人懷疑,但為了利,太子也隻會當作不知。
芷容不等皇後說話,接著道:“太子可以包容下我爹,但對你這個明知皇帝有假,仍與他同床共枕的娘怎麼看?”
一席話簡簡單單,皇後卻聽得汗流直下,厲聲道:“我兒不會的
“會不會,皇後比民女清楚芷容與太子雖然接觸不多,但她在死門這些年,為了活命,除了練殺人的本事,最重要的就是揣摩人心,以防被殺,太子再怎麼披著塊良善的皮,但從他周旋在平陽王和靖國公之間,就可以看出其為人,“皇後娘娘依仗的不過是娘家,但如果太子上了位,娘娘的娘家是肯扶持太子呢,還是保娘娘這個犯了彌天大罪的宮中棄婦?”
請娘娘善後
‘棄婦’二字,如同一個鞋底狠狠地抽在皇後臉上,臉上殘餘的一點顏色也瞬間消失得無蹤無影。
終於放下她自認尊重的嘴臉,軟了下來,“你想怎麼樣?”
芷容翻了個杯子,給自己慢慢斟了杯茶,慢條斯理地道:“我想怎麼樣,娘娘想不到?”
皇後深吸了口氣,“你放心,我以後再不會為難你母親
芷容看手中杯子裏的茶水,不看皇後,聲音聽不出喜怒,“就這麼簡單?”
皇後深吸了口氣,“今日之事,本宮自會想辦法處理,絕不會與你們母女扯上關係
芷容聲音漫漫,“還有呢?”
“還有?”皇後愕住,摸不準這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芷容道:“我要一張皇宮裏的詳細地圖,每個暗哨,以及護衛軍的巡邏線路都要標明
皇後怔了一下,張口結舌,眼驚得慢慢睜大,“你想要做什麼?”
芷容手支在台麵上,撐了愕,饒有趣味地瞧著皇後臉上多變的神情,“我想皇後了,就可以順通無阻地進宮與皇後談談心,賞賞月,或者喝杯小酒什麼的?”
皇後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隻恨不得從此再看不見麵前這張絕色又無害的麵龐,“我沒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