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危險之際,一道人影竄了過來,仍是一身黑衣,但款式與方才那些黑衣人完全不同。
他身形矯捷,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行,所過之處,無一活者。
那身手,就連芷容也自愧不如,不由慢慢心驚,雖然那人屠殺的都是來刺殺她們的黑衣人,但芷容不知來人身份,仍不敢有絲毫大意。
片刻間,來刺殺芷容母女的黑衣人就死得七七八八,靠近馬車的幾人也被芷容殺死,眼看對方隻剩下一人,芷容叫道:“俠士手下留情
然她仍是叫晚了一步,那人手中刀刺正從最後一個黑衣人咽喉入撥出,黑衣人仰麵躺倒,再不能活。
那人聽見叫喚,轉頭向芷容看來。
芷容這才看清,對方是個二十來歲,麵龐削瘦,卻算是俊美的男子。
那人隻是睨了芷容一眼,就閃身離開,片刻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芷容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他是什麼人,更不知他為什麼要救她們母女。
這一分神,突然聽見小蛟兒一聲慘叫,心髒猛地一跳,急忙回頭,恰好見一道眩目的紫色光影從車窗一閃而逝,而小蛟兒軟癱在地上,大寶一動不動,二寶的小腦袋不住地拱著大寶,嗚嗚地哽咽,聲音淒厲,聽得人催人淚下。
芷容臉色瞬間變白,俯身將小蛟兒抱起,入手冰冷,全不似平時那般軟軟暖暖,越加心驚。
顫著聲喚了聲,“大寶
大寶吃力地抬了抬眼,便再不動彈,這一刹間,芷容真是肝膽俱裂。
再看淒淒然,慢慢萎頓下去的二寶,一髒心沉了又沉。
她在平陽府裏時,曾看過一本古籍,上頭說過,九頭蛟雖然長著兩個頭,但血脈相通,一般都是兩頭同思同想,一個死去,另一個也難存活,除非狠心斷去將死的另一頭。
而雙頭各俱思想的是少之又少,它們思想雖然不同,但卻更為心意相通,一個死了,另一個也就活不成了,就算是斷去另一頭也是不成的。
悔,自責,心痛,種種滋味全湧了上來。
它們母親為了救她喪身,臨終前將二小托給她,讓她尋世子送它們回去認祖歸宗,驅出體內蛇妖,可是她卻什麼也沒為小蛟兒做。
既不曾尋過那什麼世子,更沒設法為它們驅去蛇妖,害它們成這般模樣。
看著奄奄一息的大小寶,芷容心痛如絞。
將小蛟兒塞入懷中,躍出車廂。
車夫已經被黑衣人殺死,芷容坐上車轅,拉住馬韁,一揚馬鞭,趕馬向靖國公府急馳。
茹夫人扶著車門,急道:“芷容,這裏死了這麼多人,不等衙門來人?”
芷容現在隻求設法救治小蛟兒,哪還理會什麼衙門,更不會浪費時間與他們周旋,青著臉,在馬上又加了一鞭,隻恨不得把馬打得飛起來。
人醫當獸醫
茹夫人見芷容如此,不敢再問,落下車簾,坐了回去。
回到靖國公府,門口下人見芷容一身血衣,個個麵麵相覷,立馬有人飛奔進府報信。
其他人則飛奔上來接下芷容母女二人。
芷容將馬鞭一丟,顧不得一身衣裳被染紅了半邊,問明肖華在書房,略定了定神,如飛著朝肖華書房而去。
她不知,方才救她母女的黑衣人此時正在肖華的書桌旁,把芷容廢燕皇和被刺殺的經過細細說與肖華聽。
肖華聽完,平日暖如春風和曦的麵龐冷如寒冰。
不久前,他才收到消息,合歡泉水是送往宮中。
此時聽了孟飛的話,種種疑問瞬間有了答案。
宮裏的燕皇果然隻是靖國公手上的一個傀儡。
如果沒有皇兄的應允,靖國公就算有這心,也辦不成這事。
皇兄為了防他和二哥,真是用心良苦。
肖華搖頭一笑。
而這個傀儡竟是蛇國。
怪不得這些年靖國公他們與他事事作對,獨不幹涉他攻打蛇國。
原來是為了滅口。
蛇國一滅,假皇帝身份也就無從查起了。
靖國公對皇兄的這份‘忠心’實在可敬。
至於那些黑衣殺手,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後派出來的人。
殺了茹夫人和芷容,既滅了口,又可以泄恨。
隻要不死在宮裏,她可以推得一幹二淨,甚至可以推到他平陽王的頭上。
誰讓芷容頂著蛇國九九的身份,而九九與他又是那般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肖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柔笑意,說不清,道不明麼?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孟飛看了肖華一眼,等肖華輕一點頭,身子如同影子一般從窗戶閃出,消失得無影無蹤。
芷容衝進書房,見肖華果然在,略鬆了口氣,急奔過來,將奄奄一息的小蛟兒往他懷裏一塞,“救救它
小蛟兒入手,肖華就感覺到情形有些不妙,臉上卻不露聲色,輕道:“我……非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