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順著天意,但如果五娘給芷容指了路,那就不同了
茹夫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撞倒了身後的凳子,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迸出怒火,指著蛇侯,“你……你……你是故意的……”
蛇侯眼角斜挑,瞥向茹夫人,吡嘴一笑,“我故意什麼了?”
茹夫人大口吸氣,強壓下心頭的震驚與恐懼,“你故意讓我恢複天界的記憶,讓我知道平陽王就是應龍……”
蛇侯‘嗤’地一聲笑,“五娘現在才知道,晚了些
茹夫人眼裏的淚打著轉,唇哆嗦了一下,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蛇侯起身,扶起茹夫人撞倒的凳子,故作恍然道:“難道五娘對芷容說了不該說的?”
茹夫人頹然地軟坐下去,蛇侯算到她知道平陽王是應龍,如果看見芷容和平陽王一起,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她一旦出手幹涉了,就是私改芷容命宿。
如果告訴了芷容前世的事,就是泄漏天機。
不管哪一樣,芷容都會被卷了進去。
蛇侯將茹夫人的臉色看在眼裏,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我被那廝所殺,打入第六道輪回,父皇對這事耿耿於懷
茹夫人臉色發白,不敢接話。
“如果知道這縷小魂還在,隻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
蛇侯放了個空茶杯到茹夫人麵前,為她斟上一杯茶,“五娘,喝茶
茹夫人仿佛掉進了一個冰窖,冷得直發抖,抖著手,雙手幾乎捧不住茶杯。
茶杯上傳來的那點點熱意自手間化開,讓她象要是要拽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握住。
“不過什麼?”
“我父皇事務繁多,如果無人報,也不會事事知曉,但如果有人報……可就不同了
妖孽動手
茹夫人呼吸一窒,心知他必有所圖。
“你想要?”
“芷容最聽五娘的話,她為了五娘什麼都可以舍,什麼都可以做
茹夫人的手又是一抖,杯裏的茶水潑出濕了手指。
“五娘允我這次,過了這一世,我仍娶芷容為側妃。別說我父皇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媳婦。五娘知道,我那正妃是父皇定下的,並非我所願,我寵的護的,來來去去也就是她一個芷容
茹夫人苦笑,如果芷容肯乖乖聽她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魂飛魄散。
蛇侯遞上一張帕子,“五娘隻需讓靖國公允了永親王的那門親事即可
茹夫人吃了一驚,猛地看向蛇侯,“你……你說什麼?”
蛇侯重複道:“隻要五娘讓靖國公允了永親王的那門親事即可
茹夫人怔看著他,臉上變幻不定。
他既然要芷容,為何又讓芷容嫁給永親王?
永親王與他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又如在蛇國一般,控製了永親王?
芷容明嫁永親王,暗裏卻是與他?
這對女子而言是何等屈辱的一件事。
茹夫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芷容不會答應
蛇侯托腮看她,“你照我的話做就是,其他的事,無須五娘操心
茹夫人眉頭微蹙,他雖然浪蕩,卻非喜新厭舊的人,心中愛的也確實隻有一個芷容。
如果不是應龍在中間攪和,芷容嫁了他,以他的性子,是定會好好待芷容的。
就算是側妃,他的那個正妃也不過是擔個名,絲毫壓不到芷容頭上。
可惜芷容偏偏一根筋地認定應龍。
想到這裏,茹夫人不由得一聲暗歎。
外頭有人傳話,“清妃娘娘來了
茹夫人怔了一下。
蛇侯望了望窗外,道:“天不早了,五娘也該回府了
茹夫人起身,走向門口,門外進來一人,正是之前宮裏最受寵的清妃。
清妃見茹夫人在此,也有些意外,看了她兩眼,心虛地轉開臉。
馮家本由平陽王看顧,在朝中雖然不會被重用,但也算太平,但清妃被平陽王所拒,暗恨在心,入宮討得假皇帝寵愛,讓馮家青雲直上,在朝中地位不可一世。
但假皇帝一倒,雖然太子‘仁厚’,眾大臣仍保持原職,但清妃知道,這隻是太子用來穩住人心的暫緩之計。
等太子在朝中地位一穩,前皇帝跟前的人,全部會被連根清除,馮家自然在被清除的名單之內。
要想保住馮家,隻能靠太子現在的靠山北疆。
她聽說北疆的永親王今天來了齋戒,也就趕緊趕來與他見上一麵,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與他套上關係。
沒料到,卻在這裏見到茹夫人,尷尬之餘,嘴角又露出一抹不屑,隻道茹夫人前來的目的和她一樣。
清妃進了屋,看向坐在那裏端了茶輕吹慢飲的那人,即時呆住。
一直以為北疆終日風少漫天,那裏的人都是粗短黝黑,不料上頭坐著的這位竟是如此高挑的身量,如此傾國傾城的容顏,冷不丁見著,真以為是見了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