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你潛伏在我府中多年,難道不就是等的這天?如今你成了,還想讓本國公做你膝下之臣,荒謬
肖華不否認,隻淡淡道:“論起這場相爭,我們也不過是誰勝誰敗的事。但論心,真不認為我們兄弟二人強過我大皇兄和我這無用的皇侄許多?國公難道不是看不得我大皇兄的所為,也看不得我這皇侄的無能,才起了這心?如今我二哥歸來,又有何不妥?”
新皇知道大勢已去,他被廢已經是鐵板釘釘,聽肖華說他們父子無能,頓時大怒,跳起來罵道:“你大逆不道,你不顧手……”
肖華冷眼瞥去,將他後頭的話,生生咽了回去,當年夥同朝臣攥改聖旨,強奪皇位的是誰?不顧手足之情,陷他和二哥入死地的又是誰?
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將這片殘破的江山重歸二哥手中。
一隊親兵從殿外擁了進來,分兩列站定,新皇膝上一軟,軟坐下去,麵色死灰。
肖華冷道:“帶下去
立刻有四人架了軟得象一灘爛泥的新皇出去。
這許多事,都直接或間接經過靖國公的手,靖國公有自己的執念,心裏雖然認定肖華兄弟這麼公然奪位不妥。
但他是朝臣,他當年助大皇子奪位,如今又用他人冒充皇帝占據皇位數年,更加大逆不道,他如何能理直氣壯得出言反駁?
望著被架走的新皇,一時間竟是無言。
芷容對父親的野心不是全然不知,聽到這裏,也不由地歎了口氣。
如今父親雖敗,但要父親臣服,以父親的性子卻是不能。
既然肖華沒有立刻處死父親的意思,那麼凡事就有回轉餘地。
但父親大起大落,心裏難平,再加上又剛剛喪妻。
雖然母親是自殺,但何嚐不與肖華有關,父親對肖華怕是恨之入骨。
這時再說下去,隻能讓二人關係更僵,弄不好立刻血濺當場,便道:“今日宮中大亂,王爺應該會很忙。而我母親剛逝,我爹心頭也是亂亂轟轟,加上又是在氣頭上,現在也難冷靜地做什麼合理決定,何不容我們先行去處理我娘的後事,其他事情等我父親冷靜了再說
蛇侯的二十萬大軍巳滅,宮中已經被夜華控製,剩下的隻有少數殘餘頑孽,而淩風已經帶軍將整個京城封禁,局勢巳定,靖國公就是有逆天的本事,也使不出來了。
就算是放他出宮,也玩不出花樣。
肖華不放心的隻有芷容。
他平素深沉內斂,喜怒難形於色,無論何時,臉上總是雲淡風輕的從容之態,而這時眼緊鎖著芷容,卻是少有的沉默。
芷容輕吸了口氣,“難道王爺不敢放我們父女離去?”
肖華低下頭,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還真有些不敢。
雷霆手段
再抬起頭時,卻是徹底的釋然,此時強留她在這裏,隻會玉石俱焚,倒不如放她出去,向外揚聲道:“送國公回府
靖國公冷笑,說是送,倒不如說是押送。
一個親兵匆匆進來,向肖華行了一禮,遞上一封信,道:“南陽王離去,要王爺登基主持大局,這是王爺的親筆信
肖華握著那頁薄薄信紙,心裏卻沉得如同壓了鉛。
抬眼看向正向他望來的芷容,心底一片黯然。
夜華心裏終究是放不下她。
芷容扶著抱著母親屍身的父親出了皇宮,一個信號蛋在靖國公府上空升起。
靖國公抬頭望著那枚信號蛋消失,突然間象老了十歲,肩膀垮了下來。
絕望地一聲長歎,算計一生,轉眼間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結果,早在芷容預料之中,但突然間到來,心裏仍沉重地象壓上一塊巨石,“爹,走吧
靖國公赫然驚醒,回頭怔看著女兒,半晌,死沉沉的眸子忽地一閃。
還沒有完,還有機會。
***
南陽王如天神般出現,控製皇宮,將大權交給淩雲,將亂轟轟的殘局丟給肖華,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眾人心明,南陽王雖然是當年的儲君,但離開燕國太久,朝中根基不穩,就算他坐上皇位,短時間內也難攏人心。
而平陽王卻不同,這些年平陽王南征北戰,立下累累戰功,保得天下太平,於朝中除了靖國公,清妃吳家,以及與他們一個鼻孔出氣的一幫朝臣,誰能不服?
接下來,當年大皇子篡改聖旨,謀權皇位,陷害南陽王的種種事情被揭開。
而王德海被提了出來,證實舊臣聽令‘燕皇’,用假皇帝欺瞞天下。
又跟據平陽王搜索到的合歡泉水的線索,在‘燕皇’寢宮地下搜出合歡泉水,揭出‘燕皇’的身份,竟是蛇國餘孽,因為相貌與燕皇酷似,被帶到燕京替換病入膏肓的燕皇。
平陽王風行雷斷,該斬的斬,該抄的抄,絕無手軟,血光直衝了九重天,朝中即便是有牆頭草的朝臣個個提心吊膽,哪裏還敢有半句怨言。
吳家當年參於篡改聖旨,本是該殺,但念著清對南陽王夜華的救命之恩,隻賜死了清妃,斬了清妃之父吳承安,一眾女眷則流放邊遠的沙州。